分相似,我道她們說著玩的,非親非故,怎麼就像了,今日一見,才知道世上真有這般相像的人。”
杜恆言輕聲道:“臣女自個也覺得頗為驚奇。”
現在她和楊淑儀長的相像的問題,京城中貴婦之間估計都已經傳開了,不過,她和楊淑儀的年齡差在那擺著,怎麼也沒有母女的可能,她倒不擔心,就是小阿寶以後可能要注意一點。
長公主略略笑道:“我離京多年,已許久未見過你們的孃親,身子可還好?”
杜恆言沉默。爹爹已經和趙萱兒和離,她曾經掛在趙萱兒名下的事,也做不得數了。
杜婉詞溫聲答道:“孃親身子安康,一直十分掛念姨母。”
廳中眾家女眷都盯著中央的杜婉詞和杜恆言看,杜家接連出事,最近杜恆言的身世被傳的十分熱鬧,眾人都想知道,未來的太子妃和這一位名義上不知是姐姐還是妹妹的杜恆言,到底處的怎樣?
坐在長公主下手的衛敏放了手中的茶盞,笑道:“長公主,這春光正爛漫,不若讓這些小娘子們出去轉轉,也好讓我們好好說一會兒話,我望著她們鮮花一樣的年紀,想到光陰真駭人,以前我們還是和她們一般大的年紀呢。”
廳中一位夫人接言道:“可不是,我自從進了李家,這麼些年腳印都在後宅裡打轉,公主說的揚州風景,我怕是一輩子都望不見。”
慶陽長公主見衛氏有意替杜家兩位小娘子解圍,想到傳聞張家小子看中了杜恆言,望著衛氏意味深長地笑了一下,見衛氏對她眨眼,心下了然,可是今個,她自個有事要做。
長公主側首,對一旁的嬤嬤道:“去將我從揚州帶回來的禮物拿過來。”
不一會兒嬤嬤便託著兩個一尺來長的漆花錦盒出來,長公主道:“在揚州看見小娘子們都喜歡以扇遮面,你們拿著玩吧!”
一把六菱水墨團扇,一把牡丹薄紗菱扇,安安靜靜地躺在鋪著絲絨的錦盒裡,十分精貴的模樣。
一旁的杜婉詞驀地臉上滾燙,像七月傍晚天空中的火燒雲一般。
剛剛被宮女引著進來的陳語冰在看清錦盒裡的東西時,腦子一時頓住,扇子,兩把扇子。
大廳裡剎時靜寂了下來,便是衛氏都怔住了,秋扇見捐,也喻棄婦,放在和離不過幾日的杜呈硯與趙萱兒的女兒跟前,羞辱的含義再明顯不過。
杜婉詞再好的儀態,在有人當面羞辱她孃親的時候,也難以鎮定,攏在袖子裡的手微微發抖,望著面前的兩隻錦盒,抿了唇,微垂的眸子裡泛著冷森森的寒意。
杜恆言卻有些不恥慶陽長公主的所為。他爹爹和趙萱兒走到如今這一步,和離是雙方的解脫,即便趙萱兒是她的仇人,她也不覺得,用這種方式來侮辱趙萱兒和杜婉詞會有多解氣,何況,慶陽長公主這兩把扇子是將她一起納在內的。
趙萱兒受再大的屈辱,和她杜恆言都沒有關係,可是眼下,慶陽長公主卻是要以羞辱趙萱兒來羞辱她們。
今日她和杜婉詞若是收下了這兩把扇子,杜家在權貴中,卻是再也抬不起頭了。
“回稟長公主殿下,我爹爹不會允許我們將這般名貴的禮物收進囊中,多謝長公主殿下的美意,我們姐妹二人福薄承受不住。”杜恆言的聲音輕輕淺淺,可是落在靜寂的大廳中彷彿擲地有聲一般,微微震盪了各家女眷的耳膜。
杜婉詞側頭看了一眼依舊低垂著頭,卻十分鎮定自若的杜恆言,心上一蕩,立即湧出幾分羞愧,忙跟著附和道:“恆言所言極是,臣女多謝長公主殿下美意,臣女二人卻是無福消受。”
慶陽長公主面上淡漠,一雙美眸中閃過凜冽,望向杜恆言和杜婉詞的眼,絲毫沒有溫度。
一旁的嬤嬤觀主子神色,立即上前一步冷聲道:“大膽,長者賜,不可辭,杜家兩位小娘子連這點禮儀都不懂嗎?”
杜恆言心中暗罵了一聲:“狗仗人勢!”
杜婉詞挺直了脊背,不語。
空氣安靜的,約莫是連松針掉地也能聽見了,杜恆言跪著的膝蓋有些發麻,“我爹爹半生戎裝,征戰沙場,恆言雖為女兒身,不能金戈鐵馬遠赴邊疆,亦知道要保全杜家的聲名,請長公主收回成命!”
杜恆言不耐煩再陪著這位跋扈的公主說些似是而非的話,直接將事情挑明瞭。
長公主微微挑眉,慵懶地道:“哦,我若是堅持呢?”
這個女娃倒比趙萱兒的女兒膽子大些。想來其母定然也是一個不一般的女子,怪道杜呈硯當年那般抗拒娶趙萱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