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出這麼一句。
那一直不肯說實話的口技伶人卻是眸光一縮,臉色大變。
“不……不!不行!你不能毒啞我!毒啞了我,你就……就什麼都不能知道了!”
“反正你也不打算說,那毒不毒啞你又有何區別?”
楚瑤笑著讓青青去準備啞藥。
青青應了一聲:“您放心,奴婢藥箱裡有現成的,就在馬車上,這就去拿來。”
說完轉身就要跑出去。
那伶人卻猛的掙扎起來:“不!不要!不要毒啞我!”
楚瑤把青青叫住,再次看向那伶人。
“擅琴者總是格外愛惜自己的手,擅口技者應該也格外愛惜自己的嗓子,對吧?”
“為了一個與你毫不相干的人,毀了自己的嗓子,你覺得值嗎?”
身上受的傷可以癒合,但嗓子若壞了,就好不了了。
那人顯然也是明白這點,所以對此格外恐懼。
兩個陶牧的心腹見他有猶豫之意,頓時睚呲欲裂,恨不能在楚瑤等人動手前先把他殺了。
“陳剛!你若敢多說半個字,我們大人定然饒不了你!”
魏祁皺了皺眉,看向齊勝:“斷他一臂。”
齊勝愣了一下,回過神後提刀就要動手,卻聽楚瑤道:“等等。”
他提著刀回頭看了一眼,以為公主是與他們世子有什麼不同的意見。
卻見楚瑤起身後退幾步,坐到了魏祁身後,這才道:“好了,動手吧。”
……原來是怕濺她一身血。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齊勝的錯覺,他總覺得剛剛公主躲到世子身後的時候,世子額頭的青筋抽了幾下。
“等什麼?還不動手!”
剛剛發現那本書的時候都沒有動怒的世子,此刻瞪著眼睛吼了他一聲,嚇得他落刀的時候一個不穩,差點兒連那人半邊胸膛都削下來。
一片血霧噴灑而出,刺耳的尖叫聲穿透房頂,轉瞬即逝。
被砍斷手臂的人躺在地上,倒在血泊中,因為劇烈的疼痛而不斷的抽搐,口中能發出的聲音反而少了,無法再嘶聲尖叫,只能發出嗚咽不清的哀鳴。
陳剛顯然被嚇到了,一陣驚恐後身子幾乎要撐不住,連吸了好幾口氣才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顫聲道:“我……我說。”
“陶大人是半個月前趁著去白梨鎮訪友的時候走的。我當時在他那所謂的朋友家裡就已經跟他換了身份,然後由這個……這個人……”
他指了指那個已經因為斷臂而昏迷過去的人。
“由他扶著我上了馬車。”
“因為暗處盯梢的這些人,也就是……你們,都只顧盯著陶大人,所以並不知道原本守在婺城這座院子裡的我已經偷偷去了白梨鎮,還跟陶大人掉了個包。我們……我們就這樣,瞞了過去。”
齊勝聽了他的話,倒吸了一口涼氣。
半個月前,陶牧確實去了一趟白梨鎮訪友。
那時這個伶人並沒有跟著,他們還以為陶牧是不信任這個人,所以把他留在了婺城看守院落。
誰知原來是為了分散他們的注意力,讓這伶人能有空偷偷潛入白梨鎮,與他暗中調換身份。
也就是說,半個月前他們一路跟著這人回到婺城的時候,陶牧就已經跑了!
而他們竟然過了整整十天才發現!還是因為恰好有人登門拜訪陶牧!
不然直到現在,他們都還被矇在鼓裡!
齊勝自己在心裡罵了自己一句,同時臉色更不好了,問他一句:“你學會陶牧的聲音,花了多長時間?”
陳剛道:“學聲很快的,只要熟練掌握了這門技藝,聽一會兒便能模仿個大概了。”
“但是要模仿的惟妙惟肖,連說話的語氣和不同情況下的聲音高低,以及這個人的身形和步態等都面面俱到,就要跟著這個人一起生活一段時間了。”
“誰問你這些!我就問你花了多長時間!”
說那麼多廢話做什麼!
陳剛縮了縮脖子,還暗自撇了撇嘴:俗人,什麼都不懂!
“陶大人要求不高,讓我頂替他出面的時候也不多,大概十天半月也就妥了。”
十天半個月?
陶牧兩個月前就發現了有人跟蹤他,陳剛十天半月就學會了模仿他,但是他卻一直拖到半個月前才走。
這中間還有一個月的時間。
明知自己隨時都有生命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