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傷口以後肯定會留疤的,怕是去不掉。”
畢竟這麼一大片的傷痕; 燙的又不輕; 再好的去疤藥也不可能有這樣的良效。
楚瑤坐在床邊; 拉著魏祁的手點了點頭:“我知道了,他大概什麼時候能醒?”
“不確定,不過最晚估計晚上也就醒了吧?或許更早; 看世子自己的身體狀況了。”
楚瑤嗯了一聲,讓她親自去煎藥; 自己則坐在這裡陪著魏祁。
魏祁確實在傍晚時分就醒了過來,醒來後下意識的轉了轉脖子,似乎在尋找什麼。
見到楚瑤閉著眼安安穩穩地趴在他床邊; 才扯著沒有血色的唇角笑了笑,艱難的抬頭撫了撫她的頭頂。
楚瑤感覺到頭頂的動靜,睡眼惺忪的醒來,握住他的手正要問什麼; 卻聽他先開了口:“沒事吧?”
嘴唇乾澀,聲音沙啞,似乎說句話都很費力。
她搖了搖頭,拉著他的手貼上自己的面頰。
“沒事,你把我扔出去很遠,我除了滾了一身泥,什麼事都沒有。”
滾了一身泥……
魏祁想著她那副模樣覺得有點兒好笑,但身體的疼痛讓他笑了一下就嘶的一聲倒吸了一口涼氣,發出一陣痛苦的喘息聲。
楚瑤忙讓青青端來一副煎好的藥,給他餵了下去。
“這藥有些止疼的作用,喝下去會好受些,不過不能多喝,之後再疼的話你就要忍著點兒了。”
她一邊有些笨拙的給他擦著唇角一邊說道。
魏祁點了點頭:“沒事,我能忍。”
說話時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她,似乎生怕一眨眼她就消失了。
青青把端著藥碗退了出去,楚瑤則繼續守在魏祁床邊。
魏祁看了她一會兒,覺得眼前有些難以聚焦,下意識地轉了轉腦袋。
楚瑤看到,問他:“是不是覺得頭暈。”
魏祁嗯了一聲,楚瑤這才道:“你從馬背上摔下來磕了頭,難免會有一點兒,要是嚴重的話就告訴我,我讓青青再來給你看看。”
魏祁搖頭:“不嚴重,閉上眼休息一會兒就好了。”
說完卻又把眼睛睜開看她。
楚瑤笑著撫上他的眼瞼,把他的眼睛闔上。
“那就閉著眼休息吧,我跟你說些事情,你聽著就好。”
魏祁笑了笑,也沒反駁,只是把她放在眼睛上的手拉了下來,緊緊握在自己手裡。
楚瑤任由他握著,緩緩道:“你的一名護衛最後關頭撲上來把那棵倒下的樹撞了一下,雖然沒能阻止那棵樹砸下來,但多少改變了一些它的方向,不然你被砸到的可能就不是小腹,而是心口,或者……”
或者頭。
最後一句楚瑤沒說完,閉了閉眼不再去想這個可能性。
“我讓人把他的屍體收斂了,帶回去厚葬,另外除了應有的撫卹,又多給他的家人發了一筆豐厚的恤銀。”
逝者已逝,除了這些,他們也沒有什麼其他可以做的了。
魏祁握著她的手微微收緊,點了點頭,表示就按她說的去做。
“另外,你的傷勢如今不便挪動。雖然這裡離京城不遠,但你也最好休息半個月再走。我已讓人快馬給父親母親送去了訊息,他們此時應該已經知道了,你就安心在這裡待著,半個月以後再走吧。”
魏祁自然沒有異議,安靜的聽著,腦中漸漸泛起睏意。
那湯藥除了止疼,還有些安神的作用,他抵擋不住藥效的發作,不多時便再次陷入了沉睡。
楚瑤一直坐在他身邊,很久都沒有動,直到何大錘回來了,說查到了一些東西。
若這場火是天災,那麼自然不會查到什麼,也不會有人急著來向她稟報什麼。
何大錘來了,就說明這場火很可能是人為。
楚瑤眸光微凜,從魏祁身邊站了起來,讓青青留在這裡照顧他,自己在紅纓赤珠的陪伴下去前院見了何大錘。
何大錘正坐在椅子上喝茶,見到來人即刻起身,恭敬施禮:“公主。”
楚瑤擺了擺手示意他坐下,自己則坐到了主位,單刀直入的開口:“查到了什麼?”
何大錘卻沒有再坐下,直接站著對她稟報。
“南泉山上並沒有查出什麼,就算原本有什麼痕跡,只怕也被大火燒乾淨了,不過……”
他說著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紙包,在楚瑤面前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