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泉雖然知道自己的妹妹已經對楚沅失去了信心,但又怕她對他多少還餘情未了,不肯做這件事。
畢竟這對楚沅來說是半點兒好處都沒有的,誰拿到了這些兵符基本就等於可以起兵造反了。
誰知孟氏卻一臉認真地問他:“全國上下共有二十幾枚兵符,大哥要的是哪塊兒?還是全部都要?”
孟泉一愣,旋即險些笑出聲來,覺得自己剛才真是多想了,他的妹妹對楚沅已經半分留戀都沒有了。
“現在還不確定要哪塊兒,也不確定事情是不是真的會走到這一步。我今日也不過是提前與你打聲招呼罷了,不然怕到時再跟你說來不及。”
或者說是怕她不答應,所以提前來問一問。
不然臨到用時再想辦法勸說她,就太費時間了。
“妹妹只要相信我不是要起兵造反就好。”
孟氏卻笑了笑:“造反又如何?這國主之位本就是我們孟家幫他得來的。”
孟泉再次愣了一下,心中又升起幾分痛惜。
人都是會變的,當初那個溫柔善良心地柔軟的妹妹,如今也可以鐵石心腸了。
若是可以,他寧願她還是當初那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
可世道如此艱難,當年的小姑娘在如今的這種境況中,是難以存活下來的。
孟泉忍不住像她尚未出嫁時那般拍了拍她的手背,輕聲道:“別難過,不管發生什麼,總歸還有孟家給你撐著呢。”
孟氏抬眸,眼中終於露出久違的璀璨:“我知道,不止你們,我還有綿綿呢。”
孟泉撫掌大笑:“是啊,還有綿綿呢!”
誰能想的到當初那個去大燕為質的小女孩兒竟長成了如今的模樣?
誰能想到她一個女子也能運籌帷幄遠在魏宮便號令兵馬攻下鰩水關?
那些小瞧了她的人,那些因為她是女子就不把她放在眼裡的人,終究都要付出代價。
第83章 畫像
大燕境內某座密林; 深冬的寒冷讓河面上結了冰,泛著森森的寒氣。
這寒氣加上週圍常年不散的霧; 讓四周看上去一片白茫茫; 幾乎辨不清景物,也看不清河面上兩個相隔一段距離對坐的人。
但還是有人健步如飛的穿行在林中; 彷彿對這裡已經熟悉的閉著眼睛也能找到路; 不一會兒就來到了河邊,興奮的揮舞著手中的書信。
“先生!先生!”
說話間已經到了河邊; 進入到能夠看清河面的範圍之內。
眼前濃霧彷彿瞬間消散,視線內景物清晰; 只見兩個鬚髮皆白的老者身披厚厚的斗篷; 各自坐在胡床上手持一根釣竿; 在眼前鑿出的小洞中釣魚。
“別!別過來!”
其中一個老者趕忙伸手阻攔,但還是說晚了一步,來人已經一腳踏上河面。
釣竿上的細繩動了動; 旋即又很快恢復平靜,彷彿有一尾原本已經要咬勾的魚兒受到驚嚇; 又攸的轉身遊走了。
老者嗨呀一聲,痛心疾首。
“看看你!我原本要贏了的!”
對面的人哈哈大笑:“算了吧你,就是釣上這條也只是跟我打成平手而已; 贏什麼贏。”
徐公瞪眼:“說不定我這條比較大!”
周伯庸嗤之以鼻:“比誰釣的多,又不是比誰釣的大。”
兩個老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鬥嘴,書童揮舞著書信再次打斷。
“先生!先生!公主攻下了鰩水關,公主打了勝仗!”
徐公一怔; 安靜下來,轉過頭接過他手中書信。
信的內容不多,但簡單明瞭,將楚瑤派穆家軍攻下鰩水關之事用寥寥數語講了一遍。
“周王次子派兵刺殺珍月,難怪……”
對面的周伯庸也收起釣竿和胡床走了過來,聽到這句愣了一下:“珍月受傷了?”
不然為什麼會如此大動干戈直接出兵伐周?
上次周昊刺殺她,她也不過是給他下了點兒毒,坑了他三萬兩黃金而已。
這種國與國之間的大事,除非真是把她惹急了,否則她不會輕易動手的。
“沒有。”
徐公搖頭,說著又抬起頭看向他。
“魏世子為了救她身負重傷。”
周伯庸又是一愣,旋即失笑:“年輕人啊……”
當初被硬湊成一對兒的冤家,如今一個在危難關頭願意捨命相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