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這句話。
這件事傳開,京城立起南北之爭。
相對來說,北人做官的遠比南方人要多,特別有許多權貴子弟恩蔭了基層官員,不過隨著科舉用臣增加,南方也有許多大臣,並且各自擔任著要職,包括許多重要的京官。
可能司馬光吼出許多北方官員的心裡話,可無疑也惹了眾怒。
並且有一個人也立即變得尷尬起來,那就是陳昇之。
陳昇之中進士比王安石要早,不過王安石名次更高,因此王安石擔任淮南節度判官時,陳昇之還是一名小官,兩人相遇,陳昇之對其十分器重。
因此王安石執政後,將陳昇之視為左膀右臂,兩人同時兼領條例司。富弼下,本來王安石可以擔任首相的,但王安石讓給了陳昇之。
到了首相,陳昇之再也不用看王安石臉色了。他又看到了反對變法的人多,於是對趙頊說,臣是謂宰相,無所不統,所領職事,豈可稱司。
王安石開始還沒有注意,在邊上便說了一句,古之六卿,即今之執政,有司馬、司徒、司寇、司空,各名一職,何害於理!
陳昇之說,茲事當歸三司,何必攬取為己任。
條例司又回到三司懷抱,那又何必置條例司?這個就象呂公著說王巨一樣,將這些工匠還是安排回去吧,那樣,王巨何必裁減?
王安石大怒,然而陳昇之是首相了,他又能如何,沒有辦法,王安石只好說,升之以制詞雲‘金谷之計宜歸內吏’,故恥任此職。陛下置司,本令中書、密院各差一人,今若差韓絳,共事甚便。
於是條例司變成了王安石與韓絳統領。
陳昇之以出賣王安石為代價,以此媚北方派系大臣,結果換來的一句,閩人狡險!
可想他心情的鬱悶。
訊息在流傳,呂公著便對司馬光說:“君實,此語不當說啊。”
司馬光同樣鬱悶,不能說訊息是謠傳,除了一句南人不當為臣外,餘下確實是他說的。
因此上書,責問趙頊,為何這種訊息都能傳出去。
曾公亮正在惱火中,看到他的上書,便說了一句,當年輕泥懷側那種機密事宜,司馬光又是如何知曉?
那邊趙頊同樣大怒,這個宮闈亂掉了,什麼事都能傳出去,包括趙禎被戴了綠帽子,市井都能知道,這還叫宮闈嗎?但查來查去,也沒有查出真相。
這時王巨上了一封書奏,問趙頊,此事是否當真,若當真,天下一統,何分南北?難道司馬光想國家割裂否?若是真,請陛下勿必嚴懲司馬光。
有人開頭了,那就好辦了,趙禎陸續收到了十幾封彈劾奏摺,但這也說明了南方官員總體勢力比較弱,否則就不止是十幾封奏摺了。
司馬光被這事兒鬧得灰頭灰臉,被逼得沒辦法,文彥博、呂公著、呂公弼等人只好力挺司馬光。
大朝會又再次開始。
程顥舉著牙笏,看著前面幾十個大佬的臉色,王巨出招了,但還是能彈劾的,不過出了這個宋燦事件,有幾個大佬還有心思對付王巨?
他咬了咬,最後還是忐忑不安地走出班列……
第四三三章默契
就在程顥走出第一步時,呂公著忽然咳嗽一聲。程顥扭過頭,呂公著輕輕地搖了搖頭。
實際程顥寫的彈劾奏摺,呂公著也看到了。
彈劾的無非是幾條,住是沒辦法彈劾了,王巨不知花了多少錢,蓋的全是青磚瓦房,難不成還能讓這些匠戶們住別墅?不過吃得太差,就是給取暖的石炭與木炭數量也很少,每戶每天只發放幾斤。然而話說回來,葉默第一天就說得很清楚,你們都是活不下去的,這才膽大包天,大鬧宣德門,還能挑剔什麼?
接下來便是士兵護送看押,可是當天那麼多人,又是鬧事的群體,能不派士兵看押嗎?況且皇上下了口旨同意的。
程顥的最後一條也站不住腳,說王巨將近萬百姓強行遷於荒郊野外,黃葦亂飛,烏鵲悲啼,若同塞外之牢獄。
西城門外二十幾裡處的那片宅子建在一片土丘上,下面就是一片鹽鹼地,南面是金水河,東面確實是一片沼澤蘆葦地,可能也會有一些野鳥在亂叫,呂公著沒有看,但他派了下人去看過,周圍是幾乎荒無人煙,但問題是王巨並沒有限制匠戶的自由!
來了就發放可憐的木炭陳粟,走了也無人過問。
然而妙就妙在這裡。
走可以,城外城內,總共三十來里路,一來一去,那就是近一天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