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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問政績與民聲,那樣嚇人了,王巨做了幾年低品小官,然而卻做到許多宰相一生都沒有做到的事。
所以大蘇一個勁地歸化,一個勁地說韓公歐陽公如何地好,一個勁地抱怨朝廷為什麼不用韓公與歐陽公,一個勁地唾罵王安石的禍國殃民,試圖讓他迷途知返……
王巨無語了。
其實王巨現在本來就不當來,能說什麼,若論詩詞歌賦,大蘇能甩他十八條街那麼遠,並且以後越甩越遠。
若談論政治,就是眼下的結果。
若談享樂,兩人更是道不同不相為謀。
然而因為前世的記憶與影響,他還是來了,然後自找了不快。
王巨回到家中,瓊娘子迎了過來,問:“蘇子瞻可做了什麼新詞?”
“沒有問,”王巨道,實際現在蘇東坡名氣雖大,然而作品也多是風花雪月,多不值一詞,只能說比王巨水平強。也就是蘇東坡不到黃州,就不是蘇東坡。
並且蘇東坡的字現在也不大中看,朝廷字最貴名氣最響的更不是蘇東坡,而是文彥博。這也有一個欣賞的轉變,先是蔡襄,後是王廣淵,現在又轉到了文彥博身上。
瓊娘有點失望。
“不就是新詞嗎,我讀一首給你聽聽。”
“好啊。”
“青山欲共高人語,聯翩萬馬來無數。煙雨卻低迴,望來終不來。
人言頭上發,總向愁中白。拍手笑沙鷗,一身都是愁。”
“拍手笑沙鷗,太妙了,不對,怎麼有些鬱結之意?”瓊娘立即察覺到了。這便是這首小令高妙之處,辛棄疾越是寫得灑脫,觀者讀後越是覺得鬱結難受。
然而王巨卻故意曲解:“何謂新詞,不就是風花雪月,為賦愁而說愁嗎?”
“原來大郎心情不好啊,才是真愁……”
“真愁個頭啊,”王巨讓她說得啼笑皆非,但還不說,從大蘇府上回來後,王巨心情真有些低落。與瓊娘胡說八道了幾句,鬱結之氣也散了很多。
但麻煩事也就來了。
第四一四章粗人
秋雨還在落。
所以王巨在中書就曾提到,各地情況不一樣,水利執行也就不能一樣。江東圩汛期是夏天,浙東水利主要是在秋天,也就是秋潦。但黃河自夏初開始,一直到秋後,隨時都會發生災害。
只要雨天一多,河堤就有危了。
王巨開啟酸棗縣的圍堤,實際那多少帶著賭氣性質開啟的,甚至根本都沒有測量計算河水流速流量。就這麼一個蓄洪區域,量不量有何不同嗎?
不過當時確實“小殺”了一下河水,不久後又原還原了。
滔滔河水湧向東流,東流容納不下,黃河又自己想辦法解決問題了,東撞西衝,一下子撞開了大名府許家港的圍堤,然後歡快地在大名、恩、德、滄、永靜五州軍境內,任性的跳舞。
那就救災吧。
關健現在每一件事,都會被放大。
範純仁道:“朝廷讓司光馬下去視河,司馬光說東流淺狹,堤防未全,一旦如張鞏意徹底北流閉斷,必致河決,是移恩冀深瀛之害於滄德等州也。因此須等三二年後,東流益深闊,堤防稍固,北流漸淺,才可閉北流,轉東流。朝廷不聽,張鞏與張茂則阿諛權貴,立閉北流,使致五州軍遭受氾濫之害。”
這是在起居朝上說的,與王巨無關,他暫時還沒有資格進入這個朝會。
呂惠卿便很不悅地說:“司馬光也說過北流之害了,本就是權宜之計,而且王巨也說得很清楚,無論北流與東流,皆會不得功,既是權宜,須設防備,因此於黃河邊廣置蓄洪區。自孟州而下,一直到滑州境內,長達幾百裡,多有鹽鹼薄地,河水如何不得殺?然自建圍堤後,諸多官員爭吵不休,一說民力,二說財力,以及其他云云,結果只置一堤,還遭來許多大臣的彈劾。如若當初依此策得施,何來許家港決堤之案發生?錯非宰相,而是下面不知輕重的官員。”
他們都不是言臣,沒有權利彈劾那一個官員,只是就事論事說一說。
範純仁的意思就是王安石坑的,若聽了司馬光意見,哪裡會河決,看看,這一河決,國家又不知得花多少銀子了。
但呂惠卿意思是王安石根本沒有錯,錯就錯在一些別有用心的大臣反對沒有廣置蓄洪區,才又引發的災害。
實際真相是與王安石真沒有多大關係,王安石是怕司馬光下去勘查後,又雜七雜八的亂說一氣,反而讓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