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接下來才是最難說出口的。
第743章逼
黃和又說道:“陛下,奴婢在臨離開時,少保曾說過一些話……他說,當道德敗壞了,就必須讓所有人都要遵守法則,一旦所有人都遵守法則,道德也就自然好了。但大家都以為道德好了,卻往往都會道貌岸然,假仁假義,道德反而壞了。最明顯的就是慶曆五大君子,範文正與龐公早逝,操守也算不錯。然而後面三大君子,雖然早年皆有作為,然而到了晚年,一個個官居高位,位極人臣,反而全墮落了。沒有一個界線分明的法則,只講道德,實際根本不是真正的道德。”
“另外還有一句話,然而熙寧變法中一些法令,確實是擾民斂財之舉,有百分之二十的利潤,資本就會蠢蠢欲動;如果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潤,資本就會冒險;如果有百分之一百的利潤,資本就敢於冒絞首的危險;如果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潤,資本就敢於踐踏人間一切律法。這個資本就是商業,也就是能有二分利,商賈就感到開心了。”
意思就是青苗法的二分利四分利,確實讓大家很不服氣。
所以他才在慶州執行一分利的年息。
似乎這個立場很公正,不過呢……高滔滔還坐在簾後呢。
何謂讓所有人都遵守法則?
王巨意思是如今宋朝官場與上層的權貴,大多數人都道德敗壞,因此必須強行讓他們都要遵守國家的律法制度,包括稅賦,更包括商稅。
兩個“聖人”,自己兒想吧。
想不好,我就在這邊逍遙自在,想好了,才派人請我回來。
兩人退下。
高滔滔說:“此子雖有才氣,仍十分霸道。”
趙頊微微嘆口氣。
確實,他也有點不舒服啊。
於是這事兒就拖了下來。
彼岸幾個知州奏章也陸續到了,大體上差不多,不過還有些區別。
呆在豐市的樂知州是最開心了,開始有了較繁榮的城市,氣候適應,就是季節是相反的,宋朝在過春天,那邊則在過秋天,那邊在過秋天,宋朝則在過春天。
然而很早王巨就說過了,大家也沒有感到詫異。
還有一個知州安排在西澳,那邊的情況也還好一點,就是人口比較少,時與土著戰鬥,嚇得他連城門都不敢出。
然後就是各個島嶼上了,其他情況還好一點,就是熱啊。
另外稟報了一個情況,那就是彼岸各個熱帶地區,也開始種甘蔗了,這是無奈,不能全種稻谷吧,所以有意識地引導百姓種植各個香料,果樹與甘蔗,然後用香料、蜜餞與蔗糖,帶動當地的經濟。
但這些蔗糖非是銷往宋朝的,難道不准許彼岸種植嗎?
其他的情況則與章高二人所說的差不多了。
隨後金子也送到京城。
大批的百姓又再度陸續帶到彼岸。
特別是陝西百姓,雖多是孤兒寡母的,但最少捲走了三四萬戶。
文彥博在洛陽以沉痛無比的語氣,連上了幾道奏章。
伐夏之戰過去了大半年,影響漸弱,所以他能大聲說話了……
並且文彥博在奏章裡公開指出,隨著彼岸人口增加,必然會出現一個強大的國家。而宋朝對大海控制能力很弱,東海邊又缺少相關的軍事力量,這些海客桀驁不馴,未來必成為我大宋的危害。
趙頊看後,只是冷笑。
海客確實是桀驁不馴,但當真沒辦法對付?只是宋朝不想過份激怒海客罷了。
實際文彥博也不算是無的放矢,區別就是看這些船控制在誰手上,如果控制在倭國手上,則成了明朝最大的危害倭寇,如果控制在王巨手中,他難道想做倭寇?
不過王巨看似沒有提條件,實際提出了苛刻的條件,也就沒有人再提議召王巨回來了。
如果是這樣……王巨可能就會真流落到海外,做一個海外“小國王”了。
但是……
徐禧到了延州,為什麼是延州,而不是渭州。這種選擇非僅是為了西夏,還有遼國。
如果將延州到府麟路打通,構成一道森嚴的防線後,西夏就不會危脅到河東安全。不僅是西夏,宋朝一直擔心的是遼國與西夏共同夾擊河東。
所以最後捨去了李憲的策略,取了種諤之策。
其實兩策都沒有錯,錯的是執行的人。
但兩人迅速發生了爭執,按照種諤的意思是直接經營銀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