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來,倒是可以說得通。能夠指使他部下的除去他,還有出將入相以及平陽這三人。若是平陽出面臨時改了指令……
“那琳琅什麼時候被送回來?”
邵齊忙道:“兩日左右,畢竟要避人耳目。至於頂替的屍體,已經送去入土了。”
提著的一顆心終於放了下,邵煜白帶著大起大落的情緒,打算回去。剛走兩步,又忽地轉身叱道:“敢當著老子的麵霸佔老子的女人,也只有你了!”
邵將軍也算讀過不少書,不似尋常武將那般粗俗。此時,他倒像是在刻意去模仿著那種粗劣的語氣,令邵齊聽著,反倒沒忍住笑了出來。
笑著笑著,心裡卻酸得不行。
“能讓我不想去爭自己喜歡的人的,也只有小叔叔你了。”
“一年?”
“就一年。”
深吸了口氣,邵煜白轉正身子,認真的對著自己的侄子道:“你該知道,除了琳琅,餘下你想要的,小叔叔都可以給你。”
邵齊默了默,忽地張開雙手。
“那你抱住我!告訴我!我是你親侄子!”
“……告辭。”
邵煜白轉身就走。
盯著自家小叔叔的背影,邵齊愣怔了一會兒,又低下頭,低低的笑了起來。
不甘心啊……就不甘心吧。
都是他喜歡的人,他一個都不想再傷害了。
那邊邵煜白回到房中,出將入相見他出去一趟就抽回了魂兒似的,面面相覷,覺得好奇:“主子,您不急了?”
“事情與咱們想的不一樣,琳琅沒事。”邵煜白當真是鬆了口氣,坐回桌前攤開了一張信紙,剛提筆又放了下,還是決定細細思考一番。
左右他也知道,剛回北暨的一年,定然忙碌且危險,帶著琳琅回去,他難免會不放心。將她留在京洛也好。
且齊兒那小子,做事還是容易衝動。有琳琅陪著,他說不定會收斂一些。
想著想著,到底還是有些擔憂琳琅在外時的身體和心情,乾脆要發往北暨的信也不寫了,邵煜白直接上了床,一邊想事情一邊休息,決心休息好後,等到琳琅回來,好好兒補償她一番。
畢竟,她現在與文玉一樣,都是名義上已死之人……婚事短時間內怕是也完不成了。
這一覺便睡到了第二天的中午。他才開始寫信轉達自己親授一半兵權這件事情。
卻不知,琳琅幾乎是在同一個時候醒來,卻是被一陣巨大的響動嚇醒的。
醒時周圍正有幾個穿著普通百姓衣裳的人,唰唰抽出長刀,與十幾個黑衣人在對峙。
“將死之人,別掙扎了。”外圍的一個黑衣人開了口,也拔出寬刃大刀,朝著另一批人馬人砍來!
琳琅從木板車上翻滾落地,才發現自己正處在一個荒涼的地方。
一面是石子路和樹林,一面是一條湍急的河流,周圍全是在打殺著的人。
“這什麼情況?”琳琅不合時宜的高聲問了一句。
她現在一頭霧水,自己怎麼還活著?
兩方人馬齊刷刷的看向她,又一瞬間,穿著平民服飾的一個人就被一刀劈成了兩半。
琳琅瞳孔驟縮,轉頭捧起裙子,撒腿就跑。
還是不問了,命要緊!
順著水流往前,她自己都不知道這是要往哪去。可當身後的打殺聲逐漸消失了,腳步聲卻靠近,她回頭時,只見黑衣人已經追了上來。
“你們要做什麼?殺我滅口嗎!?”琳琅停住了步子。
黑衣人沒再回答,而是抬起了刀……在刀刃落下之前,琳琅轉身就要繼續跑,可似乎有人在後面推了她一把,令她腳下一滑,直接扎進了湍急的河流裡。
河水很深,沉下去的人便被帶往了下游。
黑衣人放下刀,與同伴對視,而後點頭,迅速撤離。
半天之後,信賢宮中,尉遲賢信聽著手下的稟報,抬起酒杯,對著客座上的紫衣女子笑問:“如此,郡主可滿意了?”
明曲臉上仍無笑意,冷冰冰的,眼中卻寫著滿意。
“長洛河水流湍急刺骨,她若熬得過這一關,能被我安排去的人撿到,便算她命大。”尉遲賢信飲盡了酒水,落下杯道,“這些咱們可都約定好了,郡主,您莫要食言啊?”
明曲緩緩睨向他:“你便不知,這句話會降了我對你的好感麼?”
尉遲賢信仰頭大笑,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