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隔日便會啟程去波斯大漠,這信送來已有三日,想必如今他們已經到了。”
邵齊勉強的抬著眼,問道:“北暨,如今事情已經處理好了嗎?”
“二爺沒有細說。但是,少主子還請相信二爺。”出將道。
只是他說著話時,一直在有意無意的避開邵齊的視線。
邵齊已然沒有精力去管那些,他現在每次醒來,都會渾身不適,許久才能緩和,緩和了就又會是一次長久的入睡。
總覺得,某次睡過去之後,他可能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我,一直在給小叔叔,和琳琅,添?煩。”邵齊艱難的說著,雙眼中混沌著迷茫,“從前是,現在,也是,不知道,自己活著是為了什麼。”
“主子,您不要亂想。”平陽揪心的勸道,“今時今日之事非您所願,您也是受害者,二爺還在盼著您好轉。”
搖了搖頭,邵齊微微一笑,卻仍解不開心裡的結。
他是被遺棄在外的皇子,卻不知自己是因何而被討厭,因何生身父親要將他扔出來,而找了另一個人代替他在宮裡。
雖然在邵家,爹孃疼愛他,小叔叔和琳琅對他也格外的好,可卻因為他。小叔叔顛覆了屬於自己的順利官路,琳琅蒙冤還要為他奔波,爹孃滿頭霧水也得不到解釋。
一腔濁氣湧入喉嚨,邵齊急促的連咳了幾聲,隨後緩了緩,才道:“滿春呢?”
出將立即去叫了滿春過來。
“我想,聽琳琅的信了。”邵齊看著滿春道。
琳琅在走前,給他寫了十幾封信。上面除了讓他好好休息,就是一些簡短的小故事,讓滿春念給他聽的。
她以為他傻,提前留了信,就能讓他以為自己一直在往回寄信,讓他安心。
但他不傻。
雖然,這些信也確實會讓他得到心理的慰藉。
滿春在來時就福至心靈的帶了信,此時坐在邵齊的床邊,便讀了起來。邵齊聽著聽著,就笑了。可再聽著,眼眶卻有些發紅:“滿春。”
“是,少主子。”
“你說……”
“什麼?”
“琳琅,她……”她有沒有那麼一絲的可能。對他抱有著淺淺的男女之情的喜歡。
聲音頓住,他搖了搖頭,笑道:“你繼續說。”
滿春狐疑的看了他兩眼,點頭繼續讀了起來。
邵齊輕嘆。
這一屋子的人,都是為了他好的人。可最終,他的心裡話,永遠只能對自己說。
半晌,當他昏昏欲睡,外面響起了出將的聲音:“大理寺丞李臨淵來見,少主子您見還是不見?”
“琳琅的哥哥?”邵齊想撐著身子坐起來,卻失敗了。平陽見狀連忙扶起他。他道:“讓他進來。”
多日以來,邵府還是頭一次有外人進入。李臨淵進門時,見到邵齊清明的眼神注視著他,還是有些飄乎乎的魂不守舍。
“卑、卑職……參見少主子。”
“起來吧。”邵齊背後墊著枕頭,靠坐在床上,看著李臨淵道。
聽著正常的音調,反倒渾身起了雞皮疙瘩。李臨淵緩緩站起來,頭都不敢抬。
“咱們見過。你是琳琅的哥哥。”邵齊淡淡的道。卻是因為體力不濟,聲音也無法抬高。
“……是,在龍隱寺。卑職曾與少主子,同宿一室。”
李臨淵戰戰兢兢的說著,簡直要哭了。
這房間裡的人,都是他在龍隱寺見過的。按理說他不該緊張。
可是……誰能告訴他,怎麼自己的傻妹夫好端端就成了他要保護的人了?他在被調到宜隆考核了那麼久,難道不是為了成為邵大將軍暗中的心腹的嗎?
而且……傻妹夫竟然是在裝傻的?他妹妹知不知道啊這個!
“我想你此時,心裡定有很多疑問。”邵齊撐著抬眼道,“但是,請你不要將今天所知道的所有事,透露給琳琅半分。”
“想必,你也不想讓她再遭受到其他傷害。”
李臨淵連忙點頭,心裡驚疑不定。
他這是被威脅了?可看著床上那人的神情,又不像啊!
事先已經想過,當有被矇在鼓裡的人知道他不傻時的反應。可現實與想象的總有些偏差,邵齊有些呆怔,看著李臨淵那張與琳琅有著兩份神似的臉,曾經期待過的心情又有了猶豫。
“今日叫你來,也只是以防萬一,讓你確切瞭解我的情況。意識到這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