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氣色還真不錯。”
老夫人瞪著眼使勁打量一番,“人老了記性不好,孫夫人有事?”
“今天是特地帶了小女登門賠禮的,”忠勤伯夫人飛快地從笑臉變成了滿臉痛心,“這丫頭讓我慣壞了,心眼小又任性。昨兒在沐恩伯府因搶著餵魚跟方家姑娘起了口角,兩人鬧著玩的時候,不小心撞了府上二姑娘一下,誰知就落了水……”回頭又扇了孫月娥一巴掌,“讓你再沒輕沒重的,還不快給老夫人賠禮。”
這兩巴掌扇得確實不輕,孫月娥的臉頓時腫成了豬頭。
她捂著臉頰抽泣,“月娥行事不周累及二姑娘落水,月娥心知有罪,請老夫人責罰。”說罷“咚”
一下跪在地上,哭聲越發悽慘尖利。
老夫人不耐煩地說:“孫夫人想教孩子儘管回家去教,你聽這哭聲……知道的說孫夫人教孩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我老太婆不好了呢。”
上了年紀的人最不喜歡看人哭哭啼啼。
“是我考慮不周,”忠勤伯夫人臉色一變,當即喝止住孫月娥,面上堆了尷尬的笑,“老夫人,說來說去都是我教女不嚴,昨天伯爺聽說後當著一家老小訓了我個沒臉,也狠狠地罰了月娥……大冷的天跪了兩個多時辰,到現在膝蓋還紅腫著。”作勢要撩起孫月娥的膝褲,因見老夫人神情淡淡的,只得作罷,又賠著小心問:“府上二姑娘身子可好,還想讓月娥當著二姑娘的面賠個不是……你說你這死丫頭,玩鬧起來怎麼就手底下沒輕重呢?”伸著指頭又戳了孫月娥腦袋一下。
“僥倖沒死,只是少不得還要再受幾天苦頭……這時辰正是吃藥的點兒,晚丫頭也不見得有精神見孫姑娘。”老夫人越發討厭忠勤伯夫人這般裝腔作勢,分明是孫月娥有意推了楚晚,非得描畫成兩人打鬧,當別人都是傻子呢。
忠勤伯夫人彷彿沒聽出老夫人話語裡的譏諷,仍是自說自話,“孩子之間都這樣,鬧過彆扭說開了仍舊是好姐妹。”
老夫人面無表情地聽著。
楚晴冷眼看著,這位忠勤伯夫人約莫三十多歲,容長臉兒,下巴很尖,而且生得一雙丹鳳眼,眼梢斜向上方吊著,看上去就不是好相與的人。
穿秋香色褙子墨綠色裙子,臉上沒施脂粉,顯得面板有些松,眼角也有了細細的魚尾紋,像是特意要打扮得比實際年齡老,而孫月娥卻是往小裡打扮,穿水紅色刻絲襖子,梳著雙環髻,髮間只簪兩朵玫紅色絹花,再無其它金玉之物。
想必兩人在家裡沒少動心思。
忠勤伯夫人等了會兒見老夫人不答話,又道:“過幾天我們府也打算辦花會,請相互合得來的幾家人來賞梅,到時候老夫人以及府上的姑娘都一併去玩玩。”
文老夫人仍沒開口。
楚晴想了想,連忙擺手,“我是不敢去的,這次玩笑二姐姐丟了半條命,下次輪到我,還真怕有去無回。再者,我已經說過,凡有孫家姑娘的地方我是要避而遠之的,可眼下是在我家,還請兩位儘早離開,否則我也想跟孫七姑娘開個玩笑了。”
孫月娥本就忍得難受,聽到這話再裝不下去,臉色一變,手也不捂著腮幫子了,直虛點著楚晴的腦門道:“五姑娘什麼意思,我在家已經受了責罰,來這裡又跪了半天,你還想怎麼樣,非要我也跳到水裡嗎?”狠狠心咬了牙,“既如此,那我跳就是。”作勢就往外跑。
楚晴揚聲道:“孫姑娘想跳水可以回家跳,嫌人少不熱鬧,皇城門口有護城河,出了我家大門往東北,約莫二里地就是積水潭,想在哪裡跳就在哪裡跳,只別髒了我家湖水,也少往我家潑髒水。”
孫月娥站在廳堂當間,進也不是退了不是,本就紅腫紫漲的臉又增加了些烏黑,越發難看。
“你這孩子……嘴皮子倒是伶俐,”忠勤伯夫人瞧著楚晴嗔一句,到底是沒有臉面再待下去,跟老夫人打過招呼便告辭。
來時倒備了重禮來,老夫人沒讓抬進二門,依舊原樣讓抬了出去。
忠勤伯夫人離開不久,沐恩伯夫人帶著周琳也來了。
彼此寒暄過一陣,周琳就衝著楚晴擠眉弄眼,老夫人看在眼裡,唇角彎了彎,“五丫頭帶周姑娘四下走走,只當心別落了水。”
楚晴笑道:“祖母放心,再不能的,我們不往湖邊走。”
兩人手拉著手剛走出院門,周琳就俯在楚晴耳朵邊兒悄聲道:“昨兒藏在假山裡那個男人是方靜的大哥,說是看中了我們府的一個丫鬟,約在那裡見面……是祖母告訴我娘,我偷聽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