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在醫院裡憋得慌,早就想出院了,奈何辜尨總不肯。
聽罷,辜尨淡淡地瞥了一眼韓擎,沒有說話。
韓擎抖了抖,立刻舉手投降:“你們夫妻二人的小情趣,我不懂。我撤,我撤還不行嗎?”
說罷溜得比泥鰍還快。
辜尨走到病床前,一把將她撈到了懷裡。
“能走動了?”他問。
“早就能跑了!”她趕緊道。
“嗓子也恢復了?”他又問。
“都能唱曲兒了。”她隨即哼哼了兩句。
他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這麼看來,你的身子大好了。”
“是呀,是呀,所以早些出院吧。”她乖巧地蹭了蹭他的臉頰。
他卻道:“既然身子大好了,今夜便來陪我就寢吧。”
她一愣,一拳搗向他的心窩:“說什麼呢。”耳根卻又紅了。
他低低地笑了。啄了啄她的粉面,他忽而問道:“我們離開這裡好不好?”
她狐疑:“去哪裡?”
“隨便,”他說,“去英國怎麼樣,這個時節愛丁堡的風景很不錯。或者去義大利,你不是心心念念要去看一看梵蒂岡?”
“怎麼忽然想去旅遊了?”她覺得有趣。
他把下巴隔在她的肩頭:“如果你喜歡,我們可以在那裡定居。”
南北的政局越來越撲朔迷離,竟有人膽敢佈局來取他性命。他怎能讓她也跟著一同涉險?
“不去。”她的答案很堅定。
他卻不依不饒:“不喜歡這些地方?那我們可以選別的。你想去哪裡?”
她狀似認真地考慮了半天,答:“我想去……”
他靜靜等她的回答。
“……去有你的地方。”她眉眼彎彎。
知道你不會與我同去,所以我要留下來陪著你。
他一愣,隨即無聲地笑了。
他的小妻子呀,從來便不讓他省心。
不過,就這樣操一輩子心,他甘之如飴。
她忽然問:“找到方蹇的下落了嗎?”
他想了想,答:“應該回到家鄉了吧。”
“喂,你說兩年前你曾經點過明月的牌子,這是怎麼回事?”她忽地擺出一副秋後算賬的模樣。
他一愣,怎麼話題跳轉得這麼快。他有些無奈:“都是些不打緊的陳年舊事,你提它作甚?”
“你見的那個明月,有方蹇漂亮嗎?”她繼續問。
他沒奈何了,甩出一句萬金油:“全天下女人,在我眼裡就你最好看。”
“我問明月呢,你扯我做什麼?”她顯然已經對此類言語免疫。
“漂亮。”他只得坦誠,“明月很漂亮,毫不遜色於方蹇。”
她登時柳眉倒豎:“快老實交代,你當年找明月做什麼?”
他苦笑:“沒幹什麼……”忽而靈光一閃,瞬間便想到了個轉移話題的好辦法。
“最後一次見方蹇時,他讓我轉達給你一句話。”他說。
她果然消停下來,眼巴巴地問:“什麼話?”
他回憶了一下當時的情形,答:“他說——”
包廂外,寬袖長襦的美人背光而立,縱看不清面容依然能辨清那絕塵脫俗的氣度風華。
美人甩一甩水袖,道:
“——書玉,若此生有緣,我還你一曲真正的《高山流水》。”
——《戲子樓》全文完——
第25章 Chapter15。 番外·哀江南(上)
他人生中第一次登臺唱曲時只有11歲。
一曲唱畢,臺下譁然。
滿座客人帶著各色目光估量著臺上的小美人,就像評判一件貨物。
在這些□□裸的目光中,他猛然生出一股恐懼。
就在他險要落荒而逃時,一襲青衫擋住了他的去路。
他抬頭,便撞見了一位面容清雋的青衫公子。
“你叫什麼名字?”青衫公子問。
他有些訥訥:“江南。”
青衫公子笑了:“江南。好名字。”
他有些臉紅。接著便聽那公子又道:“你有唱曲的天賦,唯經打磨方可璞玉成材。想不想跟著我學?”
他瞪大眼睛,依然心動,口中卻猶豫:“你……會教嗎?”
青衫公子失笑:“我會不會教,你跟來一看不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