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好吧,讓人領你去磨骨司。”他嘆了一口氣,“不過你已經這般年紀了,磨骨必然要吃很大一番苦頭。不過這都是你自己的選擇,怪不了旁人。”
“去罷,別忘了你今天的保證。”
“謝大人!”
她在磨骨司裡待了整整三個月。
三個月的非人經歷竟比仿地宮的一十四天還要痛苦難熬。好幾次她疼得暈過去時,曾一度產生自我懷疑,這樣做到底值不值得。
三個月後,她再度出現在眾人眼前。
她無比坦然地享受著眾人對她新容貌的驚豔,亦悠然接受同期掌家人對她驚世駭俗舉動的不恥。
過程如何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拿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
諸人的反應中,穆雅博的反應是最為激烈的。
“你為什麼要磨骨成別人的樣子?你是對自己的樣子有什麼不滿嗎?什麼叫另闢蹊徑作‘第一個磨骨的正主’,你這分明就是送上門給人家作了影子!”
她溫言安撫著青梅竹馬的小情人:“我這麼做都是為了大人和你呀,如今連你也要和那幫人一起批判我麼?”
穆雅博忽地笑了,眼底驀地一片蒼涼:“嘉穗,你不要當我是傻子。往日我願意為了你□□情裡的瞎子,可如今我卻不能再糊塗了。我喜歡的是那個單純嬌憨的姑娘,而不是眼前這個有著花容月貌但我卻不認識的女人!”
她從未見穆雅博發這樣大的火。
“你現在正在氣頭上,說的話不理智。等你冷靜了我們再談。”她無心應付他幼稚的怒火,轉身就要離去。
“你現在走出這個門,我心裡的嘉穗便死在了這一刻!”
她頓了頓腳步,卻也只是這微微一頓,下一瞬她大步走了出去,任穆雅博在她身後暴跳如雷。
她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接手譚書玉的人生須得一步一步慢慢籌謀。
她嘉穗想要的東西,從來沒有得不到的。
卻不想,這一步走出房門卻造就了她與穆雅博長達數年的分離。
她蟄伏在暗處,仔細模仿譚書玉的一顰一笑,並在譚書玉決定赴英倫留學之際說服了大人,得到了一張同樣去往倫敦的船票。
遠洋遊輪上,腥鹹的海風灌滿她的鼻腔,她捏著帽簷的手微微顫抖。
她知道,她要隨著這艘巨輪開往一個全新的人生——哪怕這個人生是好是壞,長久抑或短暫,她都義無反顧。
離開了大人的勢力範圍,她可以大膽自由地呼吸。
前半生心驚膽戰,卻如爬山虎般攻克艱難險阻地抵達瞭如今的位置,她從不將其歸功於氣運。她認為,這全是她籌謀有功,算計得當的成果。
譚書玉麼?北平譚公的嫡孫女?
呵。等著我來接管你的人生吧。
彼時她永遠也不會知道,踏上倫敦土地之後她的人生軌跡會有怎樣的扭轉。
她也不會知道,大洋彼岸有個叫做辜尨的男人,會生生斬斷她堅韌的爬山虎之藤。
海風依舊凌冽,令人顫慄又振奮。
海鷗在空中盤旋啼鳴,卻也不會告訴她接下來的命運與人生。
——《番外·爬山虎》完——
第185章 chapter44。 棺內信箋
花香飄出的剎那,書玉心神微微一蕩; 繼而條件反射地伸手捂住辜尨的口鼻。
她不知道這個花香會不會對辜尨身體裡的獸性有什麼副作用; 若是他再發狂一次; 她可受不住了。
辜尨先是一愣; 很快便反應了過來,於是單手握住她的手腕輕輕啄了啄,低笑道:“怎麼,擔心我?”
她強行板著臉道:“我是擔心我自己。”頓了頓又補充,“還有孩子。”
他忍不住哈哈大笑:“放心; 我如今好得很。大概是因為……先前你為我的那番疏導做得好。”何止是好,實在是叫他食髓知味; 惦念得很。
她不禁紅了耳根; 一把抽回了手忿忿道:“你還說!”
他越發笑得歡暢。
她扭頭不去看他,只看向琴棺裡的那朵花:“你說; 為何梅的棺木裡只有這一朵花?”
他斂了調笑,搖了搖頭:“我也猜不出棺主的心思。她精心布了這麼個局,就是要引某個人到這個地方吧。也許這朵花是她留給那個人看的?”
書玉想了想; 是有幾分道理。可是如今這花還在; 是不是就意味著; 梅等待的那個人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