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順勢辭去官爵帶了妻兒老小一走了事,豈不是弄巧成拙?
像那道擬定的聖旨所說的一樣加恩重用?這廝堅辭不受,早有戒心,大概也看不上眼。就算這廝願意領旨,可他還只有二十五歲啊!年紀輕輕就位高權重若此,讓繼位新君以後拿什麼去封賞他?難道當真封他做個異姓王不成?……封王以後呢?誰敢保證他會甘心做一世混吃等死的空頭王爺?
索性派兵剪除剿滅,一勞永逸以絕後患?這廝智勇超群,富可敵國,有地盤有艦隊。一旦逃出長安,便是魚入大海、龍出生天,大夏將永無寧日!
對於皇帝而言,時不我待,只爭朝夕,哪兒有故弄玄虛偃旗息鼓的那個心思?與金子善密議數日,都沒商量出個什麼結果。只要聽到楊致這兩個字,就大感頭痛。
金子善確認皇帝真不知該如何料理楊致之後,方才謹慎的諫言道:“皇上,都說徐先生有諸葛之智,您何不召他前來垂詢?”
“哦?”皇帝皺眉道:“文瀚自被貶黜,毫無怨言。受命為朕潤色起居注,為朕整理數十年來的存檔聖旨,如今又要為朕起草遺詔。他已經夠忙夠累的了,再去相擾,恐怕不合適吧?”
金子善一聽便知,皇帝心存猶豫,說到底還是猜忌的心理作祟。徐文瀚與楊致是何關係,眾所周知。只需以避嫌為由推拒,皇帝也不好拿他怎麼樣。只得應道:“皇上聖明。是臣心急了,請皇上恕罪。”
皇帝躊躇片刻,把話敞開了說道:“小金,你我君臣之間,沒必要藏著掖著了。徐文瀚、秦空雲、楊致與衛飛揚以結義為紐帶,已然自成一方勢力,說是楊氏集團亦不為過。朕不用多說你也知道,他們是朕一手扶植起來的,但他們與別的勢力集團不一樣。”
“你我不得不承認,這四人都是萬中無一的當世人傑。朕欣賞他們,愛惜他們,能容他們,敢用他們。朕在世之時,他們待朕既敬且從,沒有做過半點對不起大夏的事。朕若不在了,焉知新君是否能容、敢用?一旦把握不當,局面又將如何收拾?依他四人之能,既可強夏,亦可亂夏。朕之前對他們既用且防,如今對楊致的任用慎之又慎,往小處說是為鋪排後事,往大處說賭的是大夏國運!”
金子善知道皇帝一直對楊致等人十分看重,仍是聽得悚然心驚。沉吟半晌,問道:“那皇上的意思是……?”
皇帝決然道:“冊立太子之事,不能再拖了。召文瀚來見吧!有用沒用暫且不論,聽一聽他的看法,總無壞處。”(未完待續。)
'邪雲曲 第341章 變天了
對皇帝來說,冊立太子已是如箭在弦,迫在眉睫。就好比烏雲密佈、電閃雷鳴的咋呼了老半天,原本意料之中的大雨卻怎麼都落不下來。磨蹭的時間一長,縮在房舍屋簷下的人們,躲風避雨的心思難免動搖。遲則生變啊!
徐文瀚與楊致關係特殊,皇帝對此確有顧慮。可退一步想,只是問一問他,又不是讓他做主,有甚要緊?
徐文瀚奉召而至後,皇帝沒那個耐心與他兜太大的圈子,命金子善拿了升賞重用楊致的那道聖旨給他看,徑直問道:“朕這道旨意,不知文瀚以為如何?”
徐文瀚暗暗冷笑,楊致是什麼人,您還不清楚麼?毫不遲疑的一口否決道:“臣以為十分不妥。”
皇帝聞言愣道:“為何?……莫非楊致已私下告知你有這麼一道旨意?”
“楊致此番回京,臣還未曾與之謀面,也無從知曉有這麼一道旨意。”徐文瀚搖頭道:“皇上,臣之所以說十分不妥,只是就事論事。理由有二,一是這道旨意無異於將楊致推向徹底孤立。所謂徹底孤立,就是上至繼位新君,下至滿朝文武,必將把他當做大夏的霍光看待,日後君臣均會處於兩難的境地。皇上既是有心為新君保駕鋪路,豈能親手種下這等重大隱患?二是沒有這個必要。”
徐文瀚無所避忌的直承其事,皇帝先前尚在猶豫,現在則決意放棄了。以商榷的口吻問道:“那尋個由頭將楊致降黜留用的話,……你又以為如何?”
徐文瀚再度乾淨利索的否決道:“同樣不妥。亦無必要。楊致外任數年,遠離朝堂。僅憑捕風捉影,很難捏造出一個說得過去的由頭將其降黜。再說何謂留用?大夏海關總督衙門遠在金陵。本就不在長安啊!”
皇帝面帶慍色的道:“那廝不召而歸,是為了履行朕上回與他的約定。好歹是個實授的三品海關總督,不帶隨從,沒有儀仗,連身正經的官服都沒穿,一個人徑自跑去灞橋官驛歇宿待詔。這等破事,也只有他能做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