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子滴溜溜的亂轉,支吾道:“那……那我就去找大哥,求他為我擔保,或是脫下褲子給我做抵押……。”
見楊致臉色不善,隨即信心滿滿的道:“爹,你放心吧!這回我不會再輸了。爺爺說了,我也問過靈兒姨娘了,借錢是要付利息的。我一定會付你利息!”
楊致無力的問道:“你知道什麼是利息?”
楊驍笑道:“簡單啊!爹借我十兩,我還你十一兩。那多出來的一兩就是利息啊!”
楊致認真想了一想,掏出一百兩銀票給他:“我借你一百兩。若是贏了,要還我一百二十兩。若是輸了,以後不準再賭。不然我見一次就揍一次!”
當日晚飯時分,楊驍連本帶利還給楊致二百兩,另外很大方的奉送哥哥楊猛一百兩。參賭的幾個侍衛與僕役輸得面如土色,楊驍則兩眼放光的緊挨著老爺子坐了:“爺爺,咱們明天再玩好不好?”
從此以後,楊府二少爺十賭九勝,鮮有敗績。
日子就這麼一天天的過,盛夏過後,眼看就要入秋了。
俗話說,人比人該死,貨比貨該扔。趙啟這個新任監國太子,明顯要比他大哥趙恆當年要輕鬆許多。不僅有板有眼的將政務署理得井井有條,還有空閒隔三差五的休憩遊玩。到楊府來得雖說不像從前那麼頻繁,但每個月總要來個一兩次,或蹭飯,或逗弄兩個小外甥,或陪老爺子樂呵樂呵。
皇帝擺出了做個甩手掌櫃的架勢,卻總是不太放心。
“小金,今日太子批了多少奏章?花了多久功夫?”
“回皇上,太子今日批了二十七道奏章,約莫花了一個時辰。”
“哦?這麼快?太子現在何處?最近都在做些什麼?”
“太子批完奏章就回府去了。最近從工部匠作處召來了幾名工匠,命他們畫出精細圖形,打造一艘航船模型。”
皇帝無奈的道:“啟兒從小就喜歡鼓搗一些古古怪怪的物事,如今已是太子了,怎麼還是這樣?也罷!總比玩牌鬥鳥要好。——去將啟兒今日批過的奏章拿來給朕看。”
金子善命人取來厚厚一大摞的奏章之後,皇帝逐一閱看,不由大皺眉頭。
二十七道奏章就是二十七件事,說多不多,說少也不算少。趙啟依據陳奏內容,分別批轉兩位輔政皇子寧王、康王與幾位宰輔大學士以及六部處置,自己親自批覆處理的居然一件都沒有!難怪他只要花一個時辰!
皇帝看得搖頭不已:“憊懶至此,這怎麼行?當兒與敢兒是何說法?這段時日他們有沒有與啟兒發生爭執?”
金子善據實答道:“寧王與康王也曾這般勸諫太子,但太子說他是奉旨監國,不是一介縣令,更不是一個賬房師爺。至今為止,太子從未與二位輔政王爺發生過任何爭執。每有意見相左,若是太子有理或是兩下相持,太子則推說是按皇上的旨意處置。若是二位王爺有理,太子瞭解詳實之後,則欣然納之。”
皇帝恍然失笑道:“照啟兒的說法,莫非朕以前乾的都是縣令與賬房師爺的活兒?若是胸有成竹,抓大放小,亦無不可。當兒與敢兒不服氣是一定的,啟兒心思玲瓏剔透,他們沒有爭執就好。”
皇帝的擔心不無道理,其實金子善還算是說得很客氣的。趙當與趙敢明爭暗鬥了多年,不想被原本都沒怎麼放在眼裡的幼弟趙啟摘了桃子。二人心知被皇帝老爹涮得狠了,但是木已成舟,兄弟之間的君臣名分已定,每日又被看得死死的,能奈其何?唯一的發洩途徑,就是在上朝輔政之時,憋足了勁與趙啟玩“大家來找茬”了!
金子善稍一遲疑,說道:“太子聰明睿智,皇上且寬心保重龍體。太子認為重要的奏章,即便不是親自批覆處置,在批轉之後必會再度過問。早幾日太子批轉寧王的一道奏章,寧王的處置意見,便被太子駁回了。”
皇帝登時來了興趣:“你可知是為何事?說來聽聽!”
金子善答道:“中州知府上奏,因今夏黃河水患,急需朝廷撥付錢糧賑濟災民、清理河道。寧王的處置意見,是撥銀三百萬兩,糧食一百萬石。這幾年裁撤府兵與邊軍之後,在襄陽、隨州等地還有不少軍糧囤積,可運往中州賑災。”
“而太子的意思,是撥銀二百萬兩,糧食三十萬石。銀子分三次撥給,先撥五十萬兩以解燃眉之急。軍糧只可置換,不可輕動。且襄陽、隨州兩地囤積的軍糧多是稻米,中州百姓平日以麵食為主,不如就近從南陽運糧。入冬之前,再撥銀五十萬兩以工代賑,清理河道。既要保證不凍死一人,不餓死一人,又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