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天,若我就是不答應呢?”
楊致沉下臉來,冷冷道:“那你就是仗勢欺人的耍無賴了。我之所以這般大費口舌,是為了最大限度的表示對你的尊重。我很希望你不要出於一時意氣,輕易糟蹋了我對你的這份尊重!我若執意要走,你能攔得住麼?當然你完全可以調兵圍府,甚至暗中授意縱兵屠府,這也正是很多人日思夜想所盼望的。”
“一旦走到了那一步,那就是決然翻臉,你我之間再說什麼都是多餘。你可以屠戮我的家人,但放眼大夏,能夠置我於死地的人真是不多。你與你所有的妃嬪兒女,加上一應趙姓皇室宗親,將會時刻處於我報復刺殺的陰影之中,直到一個不剩的全部死光。我會窮畢生之力與大夏王朝為敵,能否顛覆大夏我不敢保證,但將大夏攪個天翻地覆、令其倒退一二十年還是很有幾分把握的。”
趙啟熟知楊致的脾性與本事,這廝從來都是說得出就做得到,絕不全然只是嚇唬他。但又確實拿他沒辦法,是以口不擇言的勃然作色道:“你……你好生大膽!竟敢威脅朕?!”
不過屁大的事,你至於嗎?楊致根本無意退讓,輕蔑的笑道:“皇上若不提醒,微臣都差點忘了你是朕了。君臣就是君臣,即便是打了待如摯友的幌子,一口一個姐夫的叫得肉麻,都始終無法改變。”
一手扣上茶盞道:“皇上想要翻臉,微臣被逼無奈之下,也只好勉力奉陪了。敢問皇上,到底是誰威脅誰?微臣輸了大不了從頭再來,可皇上自問輸得起麼?短則三五日,長則十天半月,微臣會上奏辭去海關總督一職,爾後帶老父妻兒回鄉。誰若膽敢阻攔,微臣必將視之為死敵!”
只要趙啟仍是倚仗皇帝的身份出言不遜,楊致就會毫不猶豫的端茶送客。那便意味著趙啟今日的一片苦心盡皆付諸東流。
楊致不是瘋子,以前慣著你,那是給你面子。你老子在世的時候,想在我面前甩臉子,事先都得掂量掂量,我他媽給你臉了是吧?可憐耿進父子一世英雄。在新老兩代皇帝面前都跟哈巴狗兒似的乖乖聽話,你們幾時放心過?又放過耿超了嗎?你詐唬兩聲我就裝孫子,真當老子犯賤有癮還是怎麼地?
開弓沒有回頭箭。事已至此,楊致並沒有打算給趙啟太多的時間。茶盞一端,便是宣告二人就此決裂。這對趙啟心性的隱忍、應變的急智,都是一個巨大的考驗。
趙啟目光如炬的注視楊致片刻,倏然笑道:“是我失言了,姐夫勿怪。本來好好的,不知怎麼話趕話的就越說越擰巴了!咱們有話好說。姐夫可還有別的條件麼?”
楊致不禁暗自嘆息:年紀輕輕就有這般出色的演技,將來若是熬到你老子那個年紀,滿朝文武眾臣豈不是任你如役小兒?
臉皮這回事兒,沒有最厚,只有更厚。
楊致冰冷的臉色瞬間轉晴,笑意盈盈的道:“我方才也是一不留神,與你開了個小小的玩笑。剛剛我們是在說什麼來著?還是先別把話扯遠了吧!”
跟我玩太極?你以為我傻啊?我口乾舌燥的說了老半天,差點沒翻臉談崩了。難道你當我是放屁麼?
趙啟心裡恨得直癢癢,他既明言願意將海關總督衙門交出來。好歹也算個交換條件。無奈的道:“就如姐夫所言,不管我答不答應,你都已經決定了。行!我答應了!——下一個條件呢?千萬別忘了,你曾放言永不稱王的!”
楊致頗不耐煩的道:“你怎麼又繞回去了?我不是已經說過了,封不封是你的事,受不受是我的事?我若功成。你若毫無表示,或是表示得不到位,打的是你自己的臉!我第三個條件說來很簡單,功成之後,我會辭去一切官爵。你點個頭放我走就行了。”
趙啟登時狂喜:“真的?!姐夫,你不會涮著我玩吧?”
“那是能涮人玩的事嗎?真的。”
趙啟心下仍是半信半疑,臉上笑眯眯的道:“你早說啊!你這三個條件若是倒過來說,何至於此?”
楊致反問道:“我順著說尚且如此,若是倒過來說你會信嗎?”
趙啟想了一想,正色道:“姐夫,說實話,即便我們談到了這個份上,我依然不敢完全相信你。你助我成就千秋功業而一無所求,你讓我怎麼信你?如果你今日所說確係出於真心,又何必要自薦掛帥滅楚?回京祭奠耿超、李為之後,上奏辭職,舉家回鄉,我想我會答應。”
“不見得。”楊致搖頭道:“我的能力與勢力,一直為你們父子兩代深感忌憚。我若真那麼做,你首先想到的是我有何動機。海關總在大夏境內治下,收歸朝廷只是早晚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