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皇帝愣沒用自己掏一個子兒。還讓太子大大長了一回見識。
歷代中原王朝都奉儒家“以農為本”為國策。其時商人雖然富有。卻沒什麼政治地位。皇帝雖然身為官帽終極批發商。但仍然極為吝嗇。僅是打發了一個子爵封號和正九品身份。就讓那位鉅商仁兄心甘情願地做了無償捐獻豪宅地冤大頭。然後在朝會上很不要臉地問了一句:朕前日賞賜飛虎侯地府邸現在還略顯寒酸了些。眾卿有何良策?
這還用問嗎?治療寒酸地特效良藥無非就是大把地銀子。皇帝嫻熟老練地省錢**令太子目瞪口呆。但他急於扳回失分。只得率先奏請捐銀五萬兩。皇帝親自開了口。又有太子出頭做托兒。群臣豈有不心領神會之理?福王與耿進等人緊隨其後。紛紛表示願意慷慨解囊。
皇帝隨隨便便這麼一出手。根本無需動用國庫就什麼都有了。事後一統計。群臣認捐地款項按先前地預算支用。不但綽綽有餘。還小賺了一筆。太子佩服得五體投地之餘。不禁又驚又惱:敢情當皇帝還能這麼幹?那做個亂世強國之君要學地東西未免也太多了!
在家賦閒地楊致聽徐文瀚散朝回來提及此事。也不由忍俊不禁。笑了個前仰後合。現在地楊府本是秦氏名下地產業。秦空雲在楊致舉家遷居長安後便贈與了他。皇帝竟對賜邸如此上心。二人隱隱想到了他地用意。也與楊致想要自立門戶地心意暗自相合。
奉旨討債風波過後。安貴侯事件便告一段落。皇帝好像暫時也沒有打攪楊致的意思。長安局勢漸顯平靜。
衛飛揚開釋回府後,被母親嚴命在家讀書習武。不得出府門一步。他一心想見死而復生的楊致,強忍著在家老實了兩天就實在憋不住了。思來想去,百無禁忌在各家王公府邸如入無人之境地,除了越王趙啟便再沒第二個人了。偷偷吩咐榮叔出府向趙啟傳了話,果然一舉奏效。衛夫人拿了那位猶如水浸爛牛皮似的小王爺也是無可奈何,千叮嚀萬囑咐兒子不可再惹是生非後,只得放他跟越王去了楊府。
小侯爺橫死當夜,董堅與李為激憤之下不顧一切,悍然帶兵圍了安貴侯府,又分兵到楊府宿衛。皇帝只是嚴旨訓斥並未窮加追究,既是看在“死去”的楊致面子上,又是當時情勢使然。董堅與李為和突襲軍團一眾倖存的舊部事後細想,心知皇帝是高抬貴手放了他們一馬。楊致死而復生,對他們無疑是個天大的喜訊。安貴侯喪子一案沒有了結之前,雖在軍營是如坐針氈度日如年,卻也不敢再不知死活的冒然生事。
聽說身為三名殺人重犯之一地衛飛揚開釋不到三天便公然去了楊府,哪裡還忍得住?八百餘人竟是連日分批告假前去拜望楊致。
在並肩血戰中結下的生死情誼,是一種無法用言語表達的厚重情感。諸多幸存將士與楊致乍一見面。無不是拜倒慟哭之後又相擁大笑。楊致對昔日戰友都是一視同仁,必定留他們在府中歡聚暢飲,盡歡而散後又以銀兩相贈。
在眾人看來,耿超在安貴侯一案中罪責最重。事情了結後應該是頭一個來楊府登門拜望的人。諸多將士中自然有人問起,楊致總是淡淡一笑:“耿兄領了一百脊杖,或許是背傷未愈不便出行吧?”
楊府連日以來賓客盈門喧囂如鬧市,經歷了一回生離死別地沈玉不難理解這些血性漢子的心情,頗有大方得體的女主人風範。不但熱心的張羅安排酒菜筵席,每次還親自執壺斟酒,愈發讓那些血戰餘生地粗豪漢子感動得一塌糊塗。
沈重看在眼裡自然心癢難禁。但出來剛一露頭就被楊致惡狠狠地罵了回去。沈玉見哥哥像個受氣挨罰地小媳婦一般委屈,忍不住軟語替他求情。楊致卻沒有半分鬆動的餘地:“我晾他幾天就是為了讓他好好想想,什麼是戰友,什麼是兄弟。反正過幾天他就會回到軍營,日後還怕跟這幫老兄弟沒有喝酒地機會?”
岳父沈子通謹守詩禮傳家的信條,對生性好動的女兒雖稍顯慣縱,對兒子卻自幼教責甚嚴。沈重經大漠血戰僥倖生還,回來沒幾天便遭遇牢獄之災,剛一開釋又捱了楊致一頓臭揍。短時間內可謂幾度大起大落,心下既感憋屈。又滿是困惑與茫然。
沈重天性耿直忠厚,在父親地儒學正統教育下,從小便心懷盡忠報國之志。父親向他灌輸的觀念他也十分認同:今日之忠於太子。即等於忠於明日之大夏皇帝。是以父親利用昔日朝中故舊關係將他送至內廷禁衛府充任太子外衛時,非但毫無怨言且死心戮力效命。後因秘密護送黃金有功,被太子舉薦至禁軍任職,愈加躊躇滿志。
妹夫楊致似乎無論對什麼都不太在乎,平時總是一臉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