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式的慵懶笑意,看起來人畜無害。可精起來連鬼都怕,狠起來又沒個邊。不僅與外界傳說的蓋世英雄形象大相徑庭,而且與沈重崇拜仰慕的忠臣名將也有點掛不上號。他自從軍以來就在耿超帳下效力,耿超身經百戰勇冠三軍,領兵治軍也頗有法度,一直被沈重視為榜樣。他怎麼都不相信耿超會像楊致說的那樣,有意拉上幾個隨他出生入死的心腹部將去墊背。
不管怎麼說,現在他對這個妹夫是又敬又怕,對楊致的話不敢有絲毫拂逆。皇帝嚴令三人具折謝罪送呈御覽。既然在妹夫府上“養傷”形同軟禁。索性一心一意關起門來寫奏章。他自問也算文武雙全,饒是字斟句酌反覆推敲。也只花了兩天便已寫就。
沈重有生以來,還是第一次獲得向皇帝直接上呈奏章的機會。為了謹慎起見,好不容易逮了個楊致這些天難得的閒暇,將謝罪奏章交與他看。不料楊致只粗略看了個大概便大皺眉頭,看到最後居然將他苦心寫就地奏章撕了個粉碎!
沈重不禁又驚又怒:“妹夫,你這是幹什麼?”
楊致滿臉怒容的瞪了他半晌,無奈的放緩語氣道:“你這幾天腦子裡都在想些什麼?沈兄,我真地很為你擔心。日後你這個死心眼的毛病若不改一改,總有一天會連自己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耿超背後有高人指點,他的謝罪奏章自有老練書吏替他捉刀。飛揚無職無銜,就是聖旨上所說的諸多罪責全部認下,日後即便有人窮究起來,也絕無性命之憂。你的這份奏章,皇帝現在看來可能是深刻檢討。但若干年後你要是再犯點什麼事,把這翻出來等於就是一份罪不可赦地自供狀!”
見沈重猶自懵懵懂懂,又耐著性子解說道:“誰說你去找那小侯爺理論是為胞妹出氣之一己私怨?你那是唯恐忠武公遺孀受辱會動搖軍心!誰說你擅離職守是罔顧軍法?你那是受耿超挑唆蠱惑,完全是出於對大夏一片赤誠忠心!誰說你當街打死人命是國法難饒?你那是自衛還擊為國除奸!你唯一的過錯就是忠心,正是因為太過忠心了才會情難自控先斬後奏。懂了麼?”
目光幽幽的嘆道:“沈兄,皇帝對每一位臣子的態度,都是視他的利用價值隨機而定。在他那裡留下把柄,就是為自己日後種下禍根。這一次我能保得了你,下一次呢?誰又說得清?你傻乎乎的照實承認是為私怨擅離軍營再當街報復殺人,日後若是翻出來跟你算老賬,就是長了十個腦袋也不夠皇帝砍的啊!”
沈重聽得悚然心驚:“沒想到寫這謝罪奏章還有這麼大的學問!……可要是像你說的那麼寫,在皇上那兒會說得過去嗎?”
“皇帝要你們具折謝罪,十有**是做個樣子給朝中眾臣看地。這次說不定他瞧都不會瞧上一眼,但誰敢保證他下次不會想起來要看?所有奏章一律要在內廷存檔,小心總無大錯。你臉皮還不夠厚,我看還是讓老徐代筆吧。”
二人正相對唏噓感慨間,阿福慌慌張張地來報:“少爺,上回那惡婆娘……,不,那什麼郡主又來了!還有耿將軍!”
第083章 獨家秘方
楊致現在對耿超的感受愈來愈複雜。
耿超身經百戰少年成名,雖不失為一個天生為戰爭而生的鐵血悍將,卻略顯器量不宏。二人相識之初,楊致確實對他沒什麼好感。但自征戰大漠後,二人之間漸漸有了一絲惺惺相惜的意味。在聯手斬將破敵之時,二人的配合幾乎達到了酣暢淋漓的默契。
楊致原以為經歷同生共死的並肩血戰後,耿超會勘破那些原本不值一提的恩怨,二人或許會成為好友,甚至結交為兄弟。他真的很不願意看到,耿超正在向他推測的事實一步一步靠近。
陽成郡主似乎對吉喜的紅**有獨鍾,楊致還沒來及到前廳相迎,只見一片紅雲風風火火的衝進了內院。平素殺人不眨眼的耿超竟如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一般,神色忸怩的遠遠跟在她屁股後頭。
“你倒是走快點啊!”陽成郡主禁不住回身拽了耿超,像牽牛似的拖著他往前走:“你那當街大劈活人的膽量和狠勁哪兒去了?難道跟我一起來向恩公致謝就那麼丟人麼?”
耿超愈發面紅耳赤尷尬無地,輕輕甩開她的手道:“不勞郡主貴手相扶,我自己會走。”
楊致不禁莞爾失笑:青年男女未婚而相攜同行,在前世是太正常不過了。可在這年頭像這麼兩位家世顯赫的名人結伴亮相的話,無疑成了長安街頭的一道奇景。不難想象,耿超被陽成郡主這個未過門的男人婆牽著趕著穿街過市,那臊人的滋味恐怕比殺了他還難受。
陽成郡主執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