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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凜來到茂源客棧,榆兒、慄原並不在。
“那位公子已說下了,若有人來訪時,只說晚間再來。”掌櫃的出來向遲凜道。
“也好。”遲凜道。
出了茂源客棧,遲凜又再來到孟福滿居處。
仍是大門緊鎖,院中凌亂如前。
想了想,便往城南走去。
轉過濟世大藥堂,來至一處,牆外便已見院子裡一棵大槐樹枝繁葉茂,伸出牆來。
卻亦是院門緊鎖,不見一人,便立於門外等候。
候得多時,方見一個花白頭髮,滿身汙漬的老乞婆手執柺杖,探著路走來。
走至門前,側耳聽了一回,摸摸索索掏出鑰匙來開啟院門。
“老婆婆。”遲凜稱道。
“有事進來說吧。”老乞婆道。
自推門進了院中。
遲凜便也跟了進去。
老乞婆穿過簡陋的小院,推開老舊的木門,進得屋來,回身問道:“你是誰?”
“晚輩遲凜。”遲凜道。
“何事?”老乞婆道。
“胡四喜可是您老的兒子嗎?”遲凜道。
“不錯。”老乞婆道。
“不知他如何與蕭三公子相識?”遲凜道。
“你是蕭家小兒的朋友?”老乞婆道。
“是。”遲凜道。
“哼,果然不錯!一個接一個,不過,你們休想老婆子鬆口!”老乞婆哼道。
“一個接一個?還有誰來過這裡嗎?”遲凜道。
“一位公子、三個姑娘小子、一個老頭,如今又是你,沒完沒了。”老乞婆道,“他蕭家欠我胡家的一條命,老乞婆定要他吐出來。”
“三個姑娘小子”,這隻怕是榆兒他們,那位公子、老頭卻不知是何人。
遲凜心下想到,向老乞婆問道:“不知那位公子和老人是誰?”
“不知道。”老乞婆道,“憑他是誰,以為幾錠臭銀子就能買了我老乞婆,那可差了主意了!”
“您說他欠了你胡家一條命,這是怎麼回事?”遲凜轉而問道。
“好!”老乞婆將柺杖狠狠拄了拄地道,“今日便索性說個清楚,好叫你們死了這條心!”
“老婆婆,您這是……”遲凜道。
“哼,他既無臉說,老身偏要揭揭他這層假仁假義的皮。”老乞婆恨恨地道。
遲凜忙立起耳朵聽來。
“我胡家人丁單薄,只剩下四喜一個孩子,老乞婆不望他榮華富貴、光宗耀祖,只望他平平安安,成家立業,人丁興旺。”老乞婆開口言道,“四喜生性善良,對我這個瞎老婆子更是孝順。也是我命運不濟,拖累了他……”
老乞婆說至此處,頓住話頭,神情哀傷。
“出了什麼事?”遲凜問道。
“去年冬天,我忽然患上一場重病,將家中僅有的一些散碎銀兩全都耗盡了,卻還是沒有任何好轉,這病一天比一天嚴重。”
老乞婆說著,長嘆一聲道:“窮人家生了這樣的病,只能熬日子,等死罷了。老乞婆我也活夠了,早死晚死都一樣。”
“老婆婆,您現在不是好好的嗎?”遲凜奇道。
“若不是我這條賤命,我的四喜孩兒怎麼會受他銀兩?”老乞婆說著,雙目落淚。
“受誰的銀兩?”遲凜凜色道。
“除了他,還有誰?!”老乞婆道,“我這兒子,只怕我老婆子病死,收了他二百兩銀子,治了我的病,卻丟了自己的命!他只道遇到了貴人,得他相助,不告與我實情。我老太婆活了這把年紀,又怎會糊塗到相信這種平白的好心!”
老乞婆擦了擦眼淚,又道:“如今官府衙門已經抓住了真兇,我的兒子可以活命了!”
“老婆婆,您如何知道那人便是蕭三公子?莫不是弄錯了吧?”遲凜道。
“他的聲音,我日夜皆不曾忘,怎會有錯!”老乞婆恨恨地道。
“您見過他?”遲凜奇道。
“我病重之時,曾有一位公子來過,也是老天有眼,讓他遺失了玉佩在此。”老乞婆道。
“那位公子是誰?”遲凜道。
“自然是他了!”老乞婆道。
“他可有親口說過他是蕭三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