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根本不喜歡他也不認識他,是他一意孤行。
他用盡全力對她千般好萬般好,極盡所能地寵愛她,為什麼?只因為他自己在之後幡然醒悟一般的萌動之心,只因為他自己持續了這麼多年偷偷愛戀,只因為那個救了他一命的將軍他真的心存感激。
可這一切,她都不知道。
在她的記憶裡那個少時的玩伴早已死在了當年的戰場之上,一切往事埋骨黃土,所以這所有的一切只是他自己一個人的事情根本於她無關。
但他卻私自強娶了她,裝作一個陌生人的樣子對她無限殷情。
真的很噁心。
寧祁懸在半空的手掌緩緩收攏,死死緊握。
看,他是多麼卑鄙無恥,如果她知道的話,肯定會唾棄他的吧。
悉悉索索的細微聲響在周圍的林中響起,有身穿甲冑計程車兵從林間而出,景陽幾步跑上前來,在寧祁的身前單膝跪地,“末將來遲,還望將軍恕罪。”
寧祁沒有回頭,只是抬了抬手臂,景陽見此,站起身來,“謝將軍。”
“將軍,南翎的奸細呢?”景陽左右看了看,這地上的腳步凌亂,有明顯的打鬥痕跡。
寧祁淡淡道:“跑了。”
景陽想著那個潛進來的人,面上的神色很是不屑,“那個拓跋淵,戰場真刀真槍不行,幹些這種陰險卑鄙的小勾當倒是順手的很,這腳底抹油跑的快,跟只鑽倉的老鼠似的,主意都敢打到夫人的都上來,下次讓爺……”
“景陽。”寧祁橫裡截斷景陽的聲音,“夫人的事情,絕不能外傳。”
景陽點頭,“是,末將遵命。”
寧祁伸出指尖,在鐘意身上的穴道上輕輕一點,“去吧,派人繼續追查拓跋淵的下落,一有訊息便回來稟報。”
“是,末將告退。”景陽領了命,往後抬了抬手,領著周圍的龍甲衛快速原路返回。
一瞬之間,四周便又恢復了最初的寂靜,寧祁半跪著蹲在鐘意的身前,看著鐘意的呼吸一點一點開始變化,合攏的眼睛下眸子左右來回開始滾動。
“娘子。”
寧祁伸出了手在鐘意的肩膀上輕輕搖了搖,“娘子。”
別吵。
鐘意的眉心蹙起,下意識中只當是晨起之時寧祁又吵她起來梳妝給他看。
這都是什麼奇怪的癖好!我不想奉陪了!
“將軍別吵,妾身起不來……”鐘意迷迷糊糊地伸手去抓寧祁的手丟開去,牽動手臂之時身上卻傳來清晰的痛感。
等等!鐘意的心中一凜,猛地睜開眼睛,抓住了那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反手一扭,身子從地上彈起就要下一個分筋錯骨的狠手。
手下的人卻是迅捷反抗要化解鐘意的力道,鐘意瞬時發了狠勁,那人無法,只好順勢讓鐘意撲倒在地。
“洛淵你個卑鄙……”鐘意要下手狠撓一爪子的手倏地停住,終於瞧清楚了身下那人的臉:“將軍?”
寧祁揚唇而笑,目光溫暖而又柔和“娘子。”
鐘意看著寧祁那熟悉的笑臉,又抬頭左右四顧了一圈,忍住了伸手去揪寧祁麵皮探真假的衝動,鬆了扭著寧祁手掌的手。
“將軍你怎麼會在這裡……”
鐘意起身從寧祁的身上爬下去,一面眼睛卻仍是不停左右四顧。
寧祁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那個洛淵呢?他們碰見了沒有?
寧祁從地上爬起身,撣了撣衣衫上的塵土,道:“我來尋娘子呀。”
寧祁有沒有碰見洛淵,她同外男待了一個晚上,寧祁會不會心中不快?會不會懷疑她什麼的?
鐘意的小心肝緩緩吊起,抬眸看著寧祁的臉色,試探道:“將軍有沒有看到……別人?”
寧祁咧嘴而笑,露出的大白牙彷彿能反射太陽的光芒,“沒有啊。”
鐘意覺得,這種事情還是要同寧祁說明白的最好。
“昨日妾身從山崖上墜下來的時候幸得了一個公子相救……”
寧祁咧著大白牙笑意盈盈地看著自己,鐘意在這仿若反射了陽光一樣的笑容下滿,忽然就有些說不下去了,嗓音緩緩低落,“想必那個公子是自己先走了吧……”
“娘子,林子外還有馬車等著,咱們快出去吧。”寧祁笑道。
“嗯。”鐘意垂眸,點了點頭,伸手去拉寧祁伸過來的手從地上爬起身來,沒有看到寧祁含著笑意的眸中有波光微微顫抖。
看看,他就是這樣的卑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