腕,輕輕一擰,已是讓人疼得嗷嗷直叫。
張公公是個練家子,否則秋蟬也不會同意讓長公主私下出宮,有張公公保護,倒也不會出太大意外。
“不識好歹的傢伙!你可知道我家公子是什麼人,也敢得罪!”小廝趕緊扶過自家公子,氣惱道。
“小爺今兒還就要瞧瞧馬車裡的廬山真面目了,長得若好看,跟小爺回去伺候便罷,否則,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不過弱冠的年歲,說話卻如此放肆,建安的貴家公子少有這麼沒教養的。
“勸你們還是識相的趕緊走,馬車裡頭的人你們得罪不起,小心掉了腦袋。”張公公冷著臉說著,手裡握緊馬鞭,想著過二人再靠近,便要一鞭子抽下去。
何卓原本在南洲霸道慣了,並不懂建安多得是得罪不起的貴人,只囂張道:“還沒有小爺得罪不起的人。”
才上前一步,不待張公公揮鞭,馬車裡如意緩緩說道:“這裡是周國公府的馬車,何人敢放肆!”
路旁願有些看熱鬧的,聽聞了周國公的名頭,都是低下頭各自散開,生怕惹事上身,反倒何卓哈哈笑了起來:“我當是誰呢,不過是個不成氣候的皇親罷了,兒子都死了,還有什麼好囂張的!別說是周國公府上的,即便是周國公來了又能奈我何!”
這一句話,倒是讓馬車裡的秦艾詞蹙眉,雙手捏起,淡淡道:“將人送去官府,辱罵皇親,輕則五十大板。”
見對方的馬車伕真要下馬,何卓有些慌神,只得壯了膽喝道:“你敢過來!我,我可是南洲何家的少爺!”
南洲何家雖是望族,可並非權貴,在南洲霸道,州府看在何家和杜朝陽關係甚密的面上,也都縱容著,可到了建安,誰還能繼續容得下他,不過第一回就碰上秦艾詞,也是巧了。
見對方一把將自己拽過,雙手被迫背於身後,瞬間便動彈不得了,更是嗷嗷直叫,道:“我大哥可是宣政殿內閣何大人。”
對方還是沒有收手,他更是急了:“我和杜大將軍可是姻親,你們周國公府也敢得罪杜大將軍不成!”
“即便是杜將軍,也不敢這麼放肆和我們主子說話!”馬車裡的換了個清脆的聲音傳出。
何卓冷笑,不過一個受著祖蔭庇佑的無權無勢的周國公,和杜朝陽比起來,天差地別,何卓正要回嘴,奈何張公公用力太大,疼得他說不出話來。
“慢著!”馬車裡秦艾詞的聲音再次傳來。
何卓以為自己的話奏效了,這建安城就沒有不怕杜朝陽的,遂趁著對方停手之際,將手臂抽回,擰了擰生疼的手腕,原本嫩白的面板上青紫一片,讓他眼神陰沉了幾許,囂張道:“知道怕了吧,趕緊給小爺磕頭認錯,小爺便不與你計較。”
“你說,你與杜將軍是姻親?”馬車裡的聲音再次傳來。
“騙你作甚,我三妹與杜將軍情投意合,早晚要嫁入將軍府的。”
何卓理所當然回答著,因為是公主問話,張公公便退開了幾步,誰料何卓一步步上前,乘人不注意時,扇骨狠狠扎入馬臀,馬車內原本若有所思的秦艾詞突覺馬車騰的一顛,整個人身子往後仰去,好在如意反應快,撲在身後護著她,而後馬車長鳴飛奔而去。
建安街道上滿滿是人,驚馬之下,周圍的人皆逃竄自保,大人們趕緊抱開了自家小孩,卻護不住自己的攤位。
那一瞬太快,讓人措手不及,待張公公反應過來,已看馬兒往前邊的酒樓直至撞過去,眼看即將人仰馬翻,何卓勾起一抹嘲笑,然而下一刻笑容就將在嘴邊。
一襲身影凌空而降,右手纏上韁繩,因為與樓牆距離微乎其微,咬牙用盡了全身力道,才將馬兒瞬間制住,馬兒頭上鬃毛已是貼近了樓牆,簡直千鈞一髮,而那長袍下的右臂,被韁繩死死勒住,怕是已經一片青紫。
這一幕眾人都是看驚,建安城內能有這般能耐的,除了杜大將軍,還能有誰!
將韁繩套在樓柱上,杜朝陽一刻不停轉身正欲掀馬車簾子,面上全是緊張之色,整個建安城,見過杜大將軍意氣風發,或是陰沉冷軋,或是鐵面無情,卻誰人見沒有過杜朝陽這幅驚慌表情,更是驚呆。
誰知簾子卻被人從裡頭按住,杜朝陽手中動作一頓,而後鬆了手,將受傷的右臂垂下,掩在身後,才是跳下馬車。
此時張公公已經趕了過來,第一時間出聲詢問著:“主子沒事吧。”
青和看了眼捂著紅腫額頭的長公主,在長公主的眼神示意下,回道:“無事,只是受了些驚嚇,並沒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