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染了風寒,昨夜雖下了場雨,可都是半夜了,待在屋子裡也會著涼?”
青和喋喋不休說著,一旁替公主捶著肩膀的如意卻是皺眉斥責著:“你今兒話可真多,公主本就不大舒服,吵吵囔囔的做什麼!”
青和卻覺著委屈,她不過多說了幾句話,哪裡有吵吵囔囔!又不敢頂嘴,只好低著頭不敢言語了。
“夫人,定遠侯夫人過來了。”紅線小跑著進屋稟著。定遠侯夫人一早就過府來了,先去了後院拜訪老夫人,兩人聊了約莫半個時辰,終於過來她這邊了。
“趕緊請了進來。”秦艾詞說完,想起之前定遠侯差些將老夫人家法處置沉了塘,如今老夫人和定遠侯夫人還能這般和氣聊天,想來這些婦人們,比起朝堂的男人,並不遜色。
定遠侯夫人已近花甲年紀,滿頭白髮,卻滿面榮光,走路穩當得很。想著定遠侯夫婦這一生看著一兒一女相繼過世,還能相伴走到現在,也是不易。
“侯夫人慢一些。”秦艾詞親自起身降伏,定遠侯夫人已很感念,忙說著:“老身身子骨硬朗得很,公主千金之軀,可使不得。”
秦艾詞笑笑,扶著老夫人坐下後,才繼續道:“您是長樂的長輩,按民間規矩,還該叫一聲外婆的,即便是給您行禮,都受得起的。”
“這可不敢當,我老婆子其他沒有,就一點,命太長久。”定遠侯夫人說罷,命隨行的丫頭把食盒遞過來,道:“莫說是鄰里,更有一層親緣,老婆子這壽餅也送些過來給公主嚐嚐。”
“侯夫人高壽,倒是應該沾沾喜氣。”秦艾詞命如意收下食盒,道:“府上這樣的大喜事,本該親自過府給您老祝賀的,怎還煩請您自個兒送過來了。”
“公主有這份心,老朽已是感激不盡了。”說完,卻又嘆了口氣,道:“這幾日老頭子心情不好,我也是藉著送壽餅的機會出來透透氣,你說我家老頭子,這麼一大把年紀了,那些事情有啥好著急的,咱們如今是能活一年是一年哦。”
說到這話頭上,秦艾詞清淺笑了笑,侯夫人今日是話中有話了,她雖在將軍府中,朝堂的事情也有人幫著傳入她耳裡,侯夫人的意圖,她自然清楚得很:
因為汝陽侯和西昌候的反叛,朝廷下令收回兩位侯爺的封地,革除世襲的爵位,開此先例,必讓諸位侯爺藩王心驚膽戰,遂暗地裡聯合著慫恿了西昌候的三個兒子在封地鬧事,西昌候的長子更是膽大包天,勾結了鮮卑,往來信箋卻被攔截下呈給了陛下,怕是暗中遭了杜朝陽的道兒!如今杜朝陽藉著這件事情,主張削藩,各地的諸侯更是叫苦連天,一旦削藩成功,諸侯再無兵權實政,便形同虛設。同為諸侯,定遠侯自然不能仍由事態發展。
“老侯爺得陛下聖恩在京中頤養天年,外頭那些勞什子的事情,何必費神。”秦艾詞說道。
定遠侯夫人連忙點頭,很是認同,道:“可不是,我也這般勸他,他卻不肯放寬心,說藩王諸侯們或祖上,或自身,都是對大梁有功勳之人,此舉,會讓陛下失了民心啊。”
抬頭看秦艾詞認真聽著,卻不接話,遂繼續道:“萬一諸侯們逼急了,聯合起來孤注一擲,又是一次戰亂,大梁又將民不聊生,即便削藩成功,陛下年幼,尚不可執軍令,軍權獨攬在杜將軍手中,陛下,危矣!”
定遠侯夫人說完,又歉疚道:“是老婆子失言了,杜將軍忠於陛下,斷不會狼子野心,老頭子是杞人憂天,大大的罪過啊,公主念在老頭子年紀大了,胡言亂語,莫放在心上。”
秦艾詞眯著眼,定遠侯命夫人傳個話都如此謹慎,之前倆人聯手,防的便是他杜朝陽,如今是怕她嫁入將軍府後,心思起了變化,故而試探?定遠侯這隻老狐狸,果真精明的很。
“定遠侯忠君憂國,何罪之有,杜正風如今擁六郡守軍,侯爺確實不必太過憂慮,本宮應下侯爺的事情,也都記著的。”
定遠侯夫人得了答案,笑了笑,而後巧妙的岔開了話題:“前幾日,府裡收容了幾位郎君,排行第六的郎君最善唱曲,公主若喜歡聽曲,隨時可過我們府裡來,咱們府邸離得也近,時常走動更是好。”
還真是有心,秦艾詞本對幾位郎君並不很上心,真回想起來,也只記得其中阿三和小六的長相,是以杜朝陽將人攆出去時,她雖不知情,但事後也並沒有尋找,不過既然定遠侯有心,便也隨了他,定遠侯不肯全然信任她,讓他以為有了她的牽制,也好。
秦艾詞笑了笑,道:“那敢情好,日後有空,可能要時常叨擾了。”
“好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