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就被對方倒打一耙了。
他摸了摸自己留了個把月的一小綹美須,調侃說:“皇后娘娘鳳體諱和,你這當兄長也不曉得關心關心。莫不是真被那群女人說中,其實這是皇后娘娘的一點小計謀?”
“子昱什麼時候也學那些個無知婦孺長舌八卦胡造是非?”藍磬認真地板起臉:“皇后娘娘身為一國之母,品德高尚蕙質蘭心,怎麼可能為了點小打小鬧的兒女私情而耽誤如此重要的筵席。”
藍相大人一慣正兒八經,不管嘴裡說的是虛是實、是真還是假。龔子昱不以為然地笑:“你知我指的並非真是她們說的那種意思。”
藍磬眉梢不動,面不改色。
他當然知道龔子昱是什麼意思,太后與皇后交惡鬧不和並非一年兩年的事,但今年太后竟是直接搬去了太華園,就連這樣的大日子都不來出席參加,可見雙方關係已經發展到了一個極其惡劣的程度。
不管是非對錯是什麼,無論孰是孰非,太后是長輩、是聖上的嫡親生母,皇后與她鬧得這麼僵就是理虧。就算面上無人敢說一句不是,背地裡總是不好聽的。
皇后為了避嫌,藉故缺席情有可原。
龔子昱自以為猜對了十之八|九,正沾沾自喜,藍磬面無表情地打斷他:“你可能有所誤會,皇后娘娘行端做正坦蕩無愧,不會那麼顧忌無關緊要的人那些看法與說辭。”
“……”
‘無關緊要’的龔大人悻悻然地摸鼻樑:“你可真敢說,沒見今晚霍家那夥人可勁地盯著你麼?”
霍家是太后霍氏的母族,曾經也是風光無限的外戚家族,如今日漸式微,不可謂不是藍家處處壓制的結果。
藍相寵辱不驚泰然自若:“由他去吧,本相拔群出萃卓爾不凡,是比較招人嫉妒的了。”
“……”好一個大言不慚!
龔子昱簡直要被他的傲睨自若藐視眾生給氣笑了,偏生藍磬說的每個字都叫人無理反駁,全是事實!他深呼吸,換個話題緩緩氣:“對了,今晚你帶來的人該不會真的是你老家中排行最小的那一位吧?”
提起那個不省事的弟弟,藍相的氣焰滅了一半,神情無奈:“你又何必明知故問?”
“多年不見,你那弟弟看來變化不小。”龔子昱來了興致,哈哈笑道:“方才你是沒看見,席上多少貴女眼巴巴盯著他流口水,跟狼群裡進了小綿羊似的,真是搞笑。”
確實搞笑,這要是換作從前,饒是少年翩翩姿容如玉,放眼整個京師可絕無人敢這麼打他的主意。
這就不得不讓人感慨時光荏苒,匆匆七年間這京師裡新長成的嬌嬈貴女不知凡幾,就那小國舅今夜甫一露臉驚豔四座的外貌氣質,真真是騙死無知小姑娘喲……
龔子昱嘻笑打趣:“我看你可以騙騙一些不識舊事的朝中新貴,指不定能夠趁這個機會給你們家老么討個媳婦過門……”
藍磬不樂意聽別人說他弟的不是,冷了臉說:“本相家務事不勞龔大人費神。”
一得瑟又踩了人家貓尾巴,龔子昱乾笑一聲:“開玩笑的,你家老么連媳婦都已經帶回家了,哪還看得上那些個庸脂俗粉呢。”
藍磬眼角一抽:“你這又是打哪聽來的?”
龔子昱眨眨眼:“上回懷陽侯家的小子在名品齋誤傷你家弟媳被小國舅抓去扒皮拆骨關禁閉,為此懷陽侯還跑進宮去找皇上哭著要兒子來著,這事全京師的人都知道。”
藍磬:“……”
“懷陽侯好不容易才生出這麼個兒子來,確實挺招人同情的。聽說他兒子已經平安無事回家了?”龔子昱搖頭晃腦:“看來你家老么真是變了不少,果然有了媳婦的男人就是不一樣。想我一把年紀也不小了,家中老母成日背後編排我跟你斷袖,這兩年上門說親的人越來越少,真是愁死我了……”
“……”很嫌棄跟他鬧誹聞的藍磬決定挪了個位子無視他。
龔子昱不以為意地笑笑:“話又說回來,你知不知道花一鬆已經回京這件事?”
“……”當然知道,他家閨女可不就正在府上借住麼!
“聽聞他回京頭一件事就是去拜會陸太師,他該知道自己的調任函出自你的手筆吧?不來拜會你也就罷了,居然坦蕩蕩地跑去拜會那個老不死,真不知他存的什麼心。”
“陸太師是他的恩師,回京之後前去拜會他在情在理,並無不妥。”藍磬夾了根菜進碗了,看起來並不上心。
“其實我最看不懂的還是你,也不知你存的什麼心才會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