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忍不住哭了起來。
“大隊長啊,你可得給我們家做主啊!那可是兩條大肥魚,五六斤重呢,就這樣沒了,不知道叫哪個殺千刀的給偷走了,也不怕吃下肚被刺卡死……魚啊魚啊魚啊!!”
“我問你到底是咋回事兒!”趙建設忍了忍,儘可能耐心的引導她,“你啥時候發現魚沒的?家裡有沒有丟其他東西?”
“早上一起來就沒了啊!老重老重的大肥魚啊!魚啊魚啊魚啊!!”
“其他東西丟沒丟?”
袁母的哭聲停了一瞬,然後搖了搖頭:“沒……可我那兩條大肥魚沒了啊!都是肉啊!早知道、早知道還不如昨個兒殺掉吃了,我哪能想到,家裡會遭賊啊!哎喲我的魚啊,我的大肥魚啊!!魚啊魚啊魚啊!!”
趙建設額頭青筋直跳,他突然明白了為啥每回他姑跟他說話時,都會帶著不耐煩的語氣。這跟蠢貨說話真難啊,你說的對方聽不懂,對方說的你又不想聽……
深呼吸幾口氣,趙建設又問:“你確定是真的丟了魚?還是把魚借給別人吃了?你說你家裡遭了賊,親眼看到了?咋證明是丟了而不是借出去了?”
“這這這……”袁母卡殼了,她只是有些想法跟其他人不一樣,並不是真的傻,一聽趙建設這話,就明白對方這是不相信自己,乾脆就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天搶地起來,“我的魚啊!我那兩條大肥魚叫賊偷去了,大隊長你要給我做主啊!你一定要替我做主啊!那是我的魚,魚啊魚啊魚啊!!”
袁母哭得太賣力了,不一會兒就吸引了其他社員過來看熱鬧。
“遭賊了?咱們隊上多少年沒丟過東西了,更沒聽說有出過偷兒啊!別是你自個兒忘了數兒,明明吃光了以為還有剩。”
“我猜是家裡哪個人偷吃了吧?不然,隊上誰家不比你家好,那賊怎麼就想不開偷了你家?我家的魚都還好好的。”
“誰會偷魚啊,全隊上下就他老袁家分到的魚最少吧?自家都吃不完,還去偷他家的。”
袁母本以為自己多哭兩聲,怎麼著也能叫社員們同情一下,沒想到大家夥兒不單跑來湊熱鬧看笑話,而且這話裡話外的意思是說她扯謊?
“我家真的遭了賊!肯定是偷兒看我們家人老實,這都上門欺負來了。還有還有,以前是以前,以前沒聽說過哪家丟了東西,可現在隊上又不止咱們自己人。這不是有外來的?”袁母拿袖口抹了抹眼淚,“我的大肥魚啊!魚啊魚啊魚啊!!”
看熱鬧的人群裡發出了一聲鬨笑,真不怪他們沒同情心,而是袁母坐在地上拍著大腿哭大肥魚的樣子太好笑了,更有意思的是,大隊長趙建設那一臉快被逼死的神情。
可有人卻笑不出來了。
知青們本來還在聽熱鬧,結果就莫名其妙的捱了一通掃射。隊上外來的除了他們還能有誰?領頭的曾慶華趕緊站了出去。
“袁老太你這番話是什麼意思?我們這十個人都是大城市來的知識分子,祖祖輩輩都是沒有丁點兒劣跡的好人。你要是有真憑實據,那就趕緊拿出來叫大家夥兒瞧一瞧,不然這賊偷的名聲,我們可擔不起。”
不等袁母開口,曾慶華已經快步走到了趙建設跟前:“大隊長你也給評評理,賊名背在身上那還了得?如果這老太執意要追究,那也行,咱們報案吧,請縣城裡的警察同志過來仔細查查,雖然兩條魚只是小事,可哪怕是偷了一針一線都是賊,都是依法判刑的!”
趙建設更頭疼了,他突然有點兒想念他姑了,好歹每回他姑搞事,最後的結果都是好的。可這回呢?
因為趙建設沒有立刻開口,其他幾個知青也紛紛走到了跟前,哪怕是那三個嬌滴滴的女知青,這會兒也動了怒:“你個老太太好不講理,我們幾個連你家在哪兒都不知道,怎麼就上門偷魚了?你不說個清楚明白,這事兒沒完!”
名聲這玩意兒,絕大部分人還是很在乎的,尤其這些知青,他們本來就自認為高人一等,連趙建設這個生產隊大隊長都不怎麼放在眼裡,這會兒被一個村婦往自個兒的頭上扣了屎盆子,哪裡能善罷甘休?
更有人索性過來拉扯袁母:“走,咱們這就去公社,讓公社領導給評評理。還不行,就去縣城,找警察同志!”
袁母嚇得渾身直打哆嗦,她這輩子出過最遠的遠門也就是去幾個女婿家,一聽說要去公社、去縣城,早已嚇得面無人色,忙不迭的擺手搖頭:“不不不,我不去……我不是說你們偷了我的魚,那不是還有其他生產隊嗎?他們沒肉吃,說不準就是他們來偷的呢!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