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大一些,我要放大料了。”雖然是頭一次做泥鰍燉豆腐,可喜寶相當有自信,她好像天生就知道怎麼做飯一樣,甭管啥食材到了她手上,她都能拼拼湊湊,出來一鍋美味。
關鍵是,她做的飯菜特別的香,光聞著味兒就叫人無比期待,等飯菜一入口,哪怕原本心情不佳的人,也能瞬間感到陽光燦爛,世界真美好。
用趙紅英的話來說,喜寶做的飯菜,吃著特別叫人高興。
這不,聞著不同尋常的飯菜香味,下工回來的老宋家人齊刷刷的跑去洗臉洗手,然後或是坐在堂屋裡,或是乾脆蹲在灶間門口,肚裡的饞蟲都快打架了,就等著大菜上桌。
一大鍋的泥鰍燉豆腐,越到快出鍋時,那香味越是勾人。等春麗回家時,就看到她的親哥和堂哥格外丟人的蹲在灶間門口,與他們相伴的,還有三叔三嬸家的扁頭。
扁頭其實更丟人,因為他已經忍不住流出了哈喇子來,可礙於他的年紀,春麗沒說他,只是上前給了強子一個脆崩兒:“哥!”
強子好懸沒給她嚇死,就算沒嚇死,也一個不小心摔趴在地上了,成功的得到了裡頭負責燒火的毛頭鄙夷的眼神。
“你幹啥啊?嚇唬誰呢?”強子氣得哇哇叫,跳起來就要跟妹妹決鬥,結果春麗才不理他,轉身就往堂屋去了。強子驚呆了,立馬往灶間裡頭喊,“喜寶,別給春麗吃好東西,她壞透了!”
“可這個就是專門給大姐燒的呀。”喜寶覺得差不多了,又掀開另一個鍋蓋瞅了一眼裡頭的撈乾飯,“好了,可以來盛飯菜了。”
飯菜量太多,就算喜寶能盛,這麼燙的飯菜她也端不走。所以強子和大偉才是提前蹲在門口,就等著這一刻了。
一聽到喜寶的話,強子和大偉立刻衝進灶間,拿了盆就開始裝飯菜,毛頭已經把灶眼裡的火熄了,低頭看了看手心,雖然他本人不覺得有多髒,可還是在喜寶的逼視下,老老實實的起來去舀水洗手了。
這天的晚飯,全家人都吃得很開心,泥鰍也是肉,加上味道極好,真的一點兒也不比燉肉差。
見扁頭吃得高興,袁弟來破天荒的在晚飯桌上開了口:“這個菜不錯,豆腐便宜,泥鰍不要錢,明個兒再做吧。”
“吃飯都堵不住你的嘴,想吃自個兒買去!”趙紅英瞥了她一眼,見她訕訕的閉了嘴,這才看向春麗,“不是說考試去了?咋樣啊?”
春麗嚥下嘴裡的菜,老老實實回答道:“考題有些難,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考上,而且城裡的初中生好像都來考了。”
“考上了就去唸,考不上就下地幹活去。”趙紅英說的特別直白,一點兒拐彎都沒有的那種,“你要真能念高中,回頭就是去不了縣裡的工廠,也能在隊上小學教書。不然,就給我一輩子種地去,跟強子大偉一個樣兒!”
強子和大偉不知道自個兒咋又遭了趙紅英的嫌,有心說他們那一年沒有統招考試,可再一想,回頭趙紅英一準懟他們,有考試也考不上。這麼想著,他們就默默的閉上了嘴。
三天後,考試成績揭曉了,不過並不用考生們特地往縣城裡跑一趟,上頭會把考中的名單發到各個初中,再由初中老師幫著傳達。
所以,這天中午吃過飯後,春麗還是往學校跑了,老師先前叮囑過她,不用來得太早,因為通知是早上才往各個初中發的。
喜寶他們沒跟著去,主要是現在已經是三伏天了,太陽毒辣得很,橫豎啥忙都幫不上,還不如老實待在家裡。
雖然沒跟去,可喜寶也沒心思去睡午覺,跟毛頭兩人,拖著腮幫子坐在堂屋的屋簷底下搖扇子。比起他倆,宋衛國和張秀禾這對親爹媽倒是淡定得很。
宋衛國說:“咱們家祖祖輩輩就沒出過高中生,春麗那丫頭又不聰明,從沒考過第一名,不可能到。”
張秀禾拿扇子拍了他一下,不過開口也是喪氣話:“算了吧,她一個小姑娘家家的,要是真一個人跑去縣裡上學,我也放心不下。”
不止他倆,老宋家多半人都沒把這當回事兒,就連趙紅英也就考試那天提了一嘴,之後就徹底把這事兒拋到了腦後。
喜寶不樂意的噘著嘴:“大姐咋不聰明瞭?我就覺得大姐聰明得很,她還給我做衣裳呢,上回我的衣服破了個口子,就是她幫我縫好的。”
“對對,大姐可聰明瞭,她比大哥、大偉哥還有臭蛋加在一起都聰明。”就像喜寶永遠站在毛頭這一邊一樣,毛頭也一貫支援喜寶,“還比爸聰明。”
宋衛國在自個兒那屋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