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聽溪今次是偷溜出來的,主要就是來探探他的狀況,滿打滿算,能在外頭待的時候都不到兩刻,她還想跟他說說齊正斌告訴她的那件事,那才是正事。
謝思言發覺懷裡的嬌人兒不住亂動,發了狠一樣將她按在她適才落座的草垛上,壓了她雙肩,專心一意去吻她。陸聽溪躲避之間,急道:“我還有事沒……唔……”
他吻得又急又兇,彷彿要將她拆吃入腹。這半年裡思念瘋長如野草,無數次午夜夢迴,他都想插翅去見她。
念茲在茲,縱使青鳥探看,鴻雁傳書,也抵不過佳人在畔。
眼下能實打實地抱她、親她、與她目光相接,真好。
陸聽溪發覺禁錮著她的男人呼吸越發粗重急促,急得伸手在他身上亂拍,又想趁他鬆開她唇瓣時讓他停下,爭奈她如今被他吻得頭腦發暈、渾身發軟,出口的低語全成了細碎的嬌慵嚶嚀,她自己聽著都是一驚。
謝思言見身下的小姑娘憋得滿面霞色,終於轉而伏到她耳畔,問她要說甚。
陸聽溪趁他不備,從草垛上滾下去,又搖晃著站起來,細喘著與他說了齊正斌在通州與她說的話。
“這事我曉得,”謝思言穩穩攙住腿腳發軟的小姑娘,“你也不必擔憂我,不過一個狀元的科名罷了,我還沒有那麼執著。”嗤笑一聲。
莫說陸聽溪,就是京中如今許多人怕都覺著他會因此事羞惱憤恨,畢竟他父親對他的嚴苛以及他自己的要強擺在那裡。謝家長房跟別家不同,別家子弟得個二甲都是要大宴賓客鳴鞭慶賀的,而他考個一甲第二,都得不著他父親什麼好臉色。
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他是衝著狀元的科名去的,如今僅列第二,怕是那幫人比他更關切此事的後續。
陸聽溪見謝思言面上的鬆快不似作偽,舒口氣,問他眼下預備如何。
“自然是去恭賀同科,”謝思言語聲一低,“再幾日,父親過壽,你記得過來。”
陸聽溪歸家後,正用膳,就見陸聽芝與陸聽芊兩個結伴過來。
陸聽溪其實也不知該如何詢問陸聽芊,她跟這個四堂姐的關係並沒有多麼親厚。陸聽芊不肯對陸聽芝說,自然更不肯對她說。
姐妹三個正閒話家常,忽見一丫鬟來傳話:“五姑娘,老太爺叫您過去一趟。”
陸聽溪不明所以:“祖父可說了何事?”
“倒是不曾,老太爺只叫姑娘作速過去。”
陸聽溪一路轉去陸老太爺的內書房。
陸老太爺平素公務繁忙,在家中用膳時,多是命人將膳食擺到書房,有時埋首案牘,連湯也顧不得喝一口。陸聽溪入內時,見祖父的晚膳還原封不動擺著,正想勸祖父先用膳,卻見他徑直示意她先坐下。
“我今日入宮,偶然聽來一則訊息,陛下打算在京中遴選淑女。”
陸聽溪一愣:“要充實後宮?”
“不是,是為幾個尚未婚配的藩王子孫擇妻。旨意已由司禮監擬定,明日便會頒下。”
陸聽溪忽然意識到了什麼;“那咱們家……”
“咱們家也得出人去待選。你三姐、四姐還有你,否符合擇選規制。”
☆、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陸聽溪當即道:“能不能想法子避一下?”
“難。不過也不是你們三個都要去,去一個就成。而且; 去了大抵也是湊數。”
宗室先前被削得厲害; 如今宗室與官僚實力相差愈加懸殊; 皇帝大約是打算搬出那套平衡之道,抬宗室壓官僚; 否則長此以往; 宗室只會成為累贅; 京中但凡出個亂子,宗室連個勤王保駕的能力都沒有。
但宗室身份又敏感,皇帝約莫很難下定決心當真給這幫宗室子弟安排頂好的婚事。
“我叫你來,是想問問你,你可願去?”
陸聽溪脫口道不願。陸老太爺問為何; 她道;“去了便有風險,孫女不想中選。如若嫁與宗室子弟,就要隨之遠赴封地; 尋常與孃家人也難相見。”
陸老太爺盯她片刻,慢慢道:“那成。我屆時將你四姐報上。”
陸聽溪覺著有些怪異; 這等事,祖父怎會來與她一個小輩商議?
陸老太爺打住話茬; 未就此事再多言; 留她吃了些點心; 又問了她在揚州的見聞與陸文瑞那頭的境況; 讓她自去。
謝思言甫一回鷺起居; 就叫來了楊順; 問起了先前他給陸聽溪寫的那封回信的去向。
“小的確實將信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