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支一隊人馬留下,本宮要立即上路。”
林恆心有餘悸,本以為她一個女人經了這事,會稍作休整再走。一愣,道:“還請娘娘千萬保重。”
苗小柔指指身側終於堅持不住倒下去的護衛們:“他們傷勢嚴重,你行伍中可有大夫,救治之事不可耽擱。”
林恆忙招呼了人手來將傷者抬下去,另又挑出兩百餘人一路護送。至此,這一場遭遇才算平息下去到了頭,她籌糧返程重新重回正軌。
車馬整頓後重新上路,苗小柔暗歎自己真是越發頑強,這“皇后”的大帽子扣在頭上,天生指甲蓋大小的膽子也壯了。她沒有停下休息的意思,也沒有懼怕未知的前路,而是一門心思回蘭城去。
帶著她搜刮來的好東西,給白睢添磚加瓦去。
車馬正欲啟程,還以為今日的跌宕起伏已經足夠了,卻又聽得大軍中出了陣騷動,那隊伍爭先恐後從中分裂開來。
雨中有人在狂喝著什麼,她掀開車簾去看。
漸漸聽清楚那人喊的是什麼——聖駕已到,速速讓開。
聖駕?
白睢?
苗小柔一急,沒來得及過腦子人就出了馬車,遠遠眺望。她身上還沒幹呢,卻又淋在雨中了,淋成了一隻落湯雞。
一隊人馬從大軍中狂奔而出,先頭一人頭戴斗笠身披蓑衣,可苗小柔一眼就認出他來。她扶著車壁下了車,急忙迎上前去。
白睢一路狂奔,跑死了一匹馬,三日下來滿眼血絲。遠遠見一個可憐的身影從車上跳下來,他這顆懸著的心才終於放下。
勒停快馬,下了馬來險些站不穩。
他上去便握住自家媳婦兒的手,想要抱一抱,大庭廣眾之下卻終是忍住了,開口僅問了一句:“可有受傷?”
真的是白睢!
苗小柔對他搖頭,緊緊攀著他的手臂。先前她沒有害怕,可當他乍然出現,她便連腿也軟了,只想靠進這個男人的懷裡。
白睢暗暗捏了捏她的手示意她安心,見林恆跪在身側,凝眉問:“怎麼回事?”
林恆將整個過程敘述一遍,從永州出城開始,到生擒丞相長史,最後他又向陛下磕頭請罪,怪自己延誤了路途致使皇后涉險。
這幾日各處多有暴雨,他來時遭遇洪水沖垮橋樑,不得不繞路趕來,沒能及時救援鳳駕也是情有可原。白睢斥了幾句便容他下去抓緊時間趕往新陽城,至於那個叫鄭旭的,他下令鬆綁,不得為難。
苗小柔混亂了:“那個鄭旭……”
白睢好容易說完了正事,現在不是研究鄭旭的時候,拉著她回馬車去:“不說他。走,在外頭淋雨圖涼快麼。”
遂解了斗笠蓑衣,與她一起上了車去。
一進了車,白睢就把她往懷裡攬,抱得緊緊的,狠狠罵道:“他孃的,小爺心臟都快跳廢了,就知道你要遇上事兒。”
險些就再也見不著面了,當時她捅死自己的決心都有了。苗小柔頭一熱也抱緊了他,被強按下去的膽怯又都冒出頭,竟牙齒打顫發起抖來,聲音泛著虛:“那你還不是來晚了。”
“行,我的錯,都是我的錯,好不好?”
“不好。”
“怎麼又不好了?”白睢輕輕吻著她的耳垂,想把她揣進兜裡,吃進肚裡才安心,“你可是大彪,怎麼還……這是在跟我撒嬌?”
小可憐偎在他懷裡,抖得跟篩糠似的,他越發心疼,抱得更緊了。
“……瞎說。”苗小柔被他勒得快要喘不過氣,先前又險被嚇破了膽,淋了雨額頭略有些燒,再把心一放鬆,整個人都暈暈乎乎的,哪有力氣跟他鬥嘴。
白睢感覺到她的害怕,凝起眉頭,長長嘆出一口氣:“大彪,你又為我受累了。”
半晌,懷裡的人沒有搭他的話,反而環在他腰上的那雙柔荑垂下去了。他忙將她鬆開,卻見苗小柔已經兩眼一閉,暈了過去,饒是他掐了人中也不見醒。
白睢跑了這些天趕過來,也是早已疲憊,被她來這一下,著實嚇得不輕。原想趕緊叫大夫來的,細一想,又作罷了。
淋了雨,又受了驚,她不倒下可就是真的“彪”了。摸摸她的額頭,感覺手掌略有些燙,想來是發燒了。
媳婦兒又渾身溼透,這溼答答的衣裳若是不盡快換下來,定會燒得更嚴重。再者,她說她沒受傷,可看她衣服上明明染了一大片血,萬一是寬他心的說辭呢。
那要不……先脫了?
作者有話要說: 白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