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看書——往年多看話本雜書,而今身為一國之母,學識上也得抓緊了,萬不可叫人笑話。
翻了不過幾頁,毛崇之便來求見。
毛總管喜滋滋的,還送來一個小金算盤:“娘娘這回功勞苦勞都厲害著呢,這是商會那邊兒送來的禮,猜想您就喜歡這小算盤。”
苗小柔樂樂呵呵地收了。這算盤深得她心。
毛總管:“永州那邊兒已開始運送糧草,連著幾批運過來,數量頗為可觀。陛下見過賬冊,唸叨了句,這批糧食能撐個半年呢。接著便有吩咐,煩請娘娘將下頭上貢的珍寶挑幾件出來,賞給這些糧商。”
這糧食她解決了,馬匹牲畜的口糧就交給蔣家去辦。王家雖又送來一批糧草,卻已不再是雪中送炭,橫不起來。
“嗯,那就隨本宮去庫房一趟吧。”
正欲動身,毛總管卻又道:“娘娘且慢,陛下還有一封信給娘娘。請您速速回信,陛下還等著呢。”
信?
書房過來幾步路,他發什麼瘋?
展開來看,見他寫了兩行字——苗白氏恭請皇后娘娘聖安,敢問今夜可否侍寢。若仍指路倚欄軒,就在書房睡了。
言辭謙恭,落款卻是“你爺爺”。
當著毛崇之的面,她忍笑得十分辛苦,提筆批下一個“可”,將信裝好還給毛崇之,而後便腳步輕快地帶著德清去庫房了。
庫房中的珍寶琳琅滿目,皆是下頭的人來投誠時上貢的。依白睢之言皆妥善放著,留著賞給功臣,他們夫妻倆坐擁天下貴為帝后,吃得飽穿得暖就是了。苗小柔也不眼熱,喜歡的東西從來不留,說賞便賞。
遂挑了幾件商人眼光會喜愛的東西記上冊子,命人賞賜下去。
剛料理完這件事,人還沒回到住處,便被倚欄軒的下人給攔住了,說是舒嬪和蔣嬪吵起來了,蔣嬪不知怎的火氣上來扇了舒嬪一耳光,現在兩人都快打起來了。
小羊羔似的蔣嬪竟然動手了?看來這藥效委實厲害。去看看吧,看看王婧如又排了怎樣一出好戲。
“都在幹什麼?”踏進倚欄軒的時候,苗小柔一聲不怒不喜的問話,問得在場眾人齊聲跪地。
她打小就已學會治家,而今身為當家主母皇后娘娘,那份主宰者的態度更不會缺失,乍一出現,尚未發火只擺了臉色出來便叫諸人嚇得打了寒顫。
眾人這才知,原來溫厚的皇后,也有嚴詞厲色凜不可犯的時候。
“蔣嬪,你說怎麼回事?”
王婧如跪在地上低著頭,暗想,皇后也太看重蔣嬪了,被打的分明是自個,娘娘卻先找她問話。
蔣嬪髮釵都歪了,嚶嚶哭道:“回娘娘的話,方才嬪妾坐在亭中休息,舒嬪突然也來了,硬說她要在此處坐,叫我讓開。嬪妾與她爭執幾句,不知何故她竟罵嬪妾鳩佔鵲巢,嬪妾氣不過……便打了她一下。”
她惶恐得恨,深深詫異自己怎麼莫名其妙管不住脾氣,這便動了手呢。
苗小柔喜怒不形於色,便在她們爭執的亭子中落座,淡淡瞄了王氏一眼:“舒嬪,你也說說。”
王婧如素來膽大不愛哭,但見蔣嬪落淚,也硬是擠出幾滴眼淚裝作柔弱樣子,捂了捂自己被打的臉頰:“娘娘明鑑啊,這亭子是嬪妾先一步叫下人打掃出來的,又擺了果盤上去,不過耽擱了一會兒來便被她佔了先。一時生氣,罵了她鳩佔鵲巢,她便扇了嬪妾一耳光。嬪妾自知不得寵,可大家都是位分都一樣,那、那也不能這麼欺負人呀,便和她拉扯起來……”
這麼聽來,是王氏故意激怒蔣氏,然後擺出一個受害人的模樣?苗小柔看在眼裡,心裡跟明鏡似的,面上卻還得裝作不知內情。
“蔣嬪,是這樣嗎?”
蔣氏惶恐,她膽子小,慌張得很:“是……可是娘娘,嬪妾這些日子總覺得精神不好,無法心靜,又請過太醫來瞧。這脾氣見漲,不得不用藥調理,嬪妾也控制不住,當真不是故意欺負舒嬪姐姐的,實在是……實在是無心之舉。”
苗小柔故作詫異:“怎麼回事,身子不好?”
蔣嬪唯恐因此不能侍寢,漸漸冒不出頭被他人搶了先,自然要隱瞞病情,忙又改口:“許是思鄉罷了,以至不能安寢,想來過些時日習慣便好了。”
“嗯。”苗小柔點了頭,糊塗賬她就糊塗算,讓跪著的兩人都起來,“今日這事原不過是個誤會,蔣嬪既然動了手卻不該這麼了結,你給舒嬪規規矩矩道個歉本宮就當此事過去了。”
那蔣氏自打入宮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