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了出來,但與家人也失散了,隨身帶的錢不知道夠不夠租一間房間?唉……”他攤開手心中的幾枚銅錢。
聰明!
我暗暗佩服。萬一這老闆心存不軌,一聽我們已經被搶過了,知道再下手也沒有油水,那他暗算我們的機率就會降低。
那位老掌櫃大概見霍去病年紀不大,眉清目秀,語氣真摯誠懇,又看我灰頭土腦,一臉倒黴相,而且兩人確實兩手空空沒帶包袱之類,好像信了七八分,拿起了那幾枚銅錢,笑道:“老朽沒說什麼呀,看你倆怪可憐,反正今晚也沒生意,讓你們住‘天字一號’上房,跟我來吧。”
我一聽,亂激動的,遇到好人了。
上了狹小的樓梯,一推開房門。
“這是天……天字一號……上……上房?”我瞪大眼睛吃驚的問。
“呵呵,這可是本店最好最乾淨的房間,看小姑娘開心的話都不會說了!”老掌櫃得意拈著稀疏的鬍子。
“是啊!我們從來也沒住過這麼好的客房,太感謝老伯你了!”霍去病熱情的握著他的手。
“不用不用,你們早點休息!”老掌櫃替我們關上門下樓了。
我環顧四周,默默流汗,武打片里豪門俠客搶得打破頭,象徵尊重身份的“天字一號”上房,應該不是這間吧?
一房,一桌,一燈,一隻蜘蛛寂寞的在角落織網……
“姐姐,今晚你睡榻上,我睡地上好了。”
我聞言回頭看他。
雖在昏暗的油燈光下,我仍感到他兩個大大的黑眼圈掛在臉上。
好端端錦衣玉食嬌生慣養的豪門小公子,卻因為我的緣故而風餐露宿,擔驚受怕,弄得疲憊憔悴。更何況,他只有十四歲。
第四十章:同夥(下)
我不由心頭一顫,內疚自責瞬間情緒漫延,越想越覺得自己對不起他,是我害他無端吃苦。
我走過去,拉他坐在桌邊,柔聲道:“小去病,等過了明天,你就先回衛府吧,我一個人走。”
他愣了一下,問道;“為什麼?”
我情不自禁的摸了摸他的小臉,憐惜嘆道:“哎,看你都瘦成這樣了!這兩天,你母親肯定急壞了。”
他不理解我的好意,反而氣急敗壞地掙脫了我的手,騰的一下站起來,怫然瞪著我。
我只靜靜注視著他。
他的臉色先憤怒,隨後陰晴不定,定定的盯著我,一秒,兩秒,久到空氣都快凝結,才慢慢平和,終於又微笑坐下,道:“我聽姐姐的,姐姐要我回去,我便回去。”
我見他想通了,鬆了一口氣,但心裡不知為何有一點小小失落。
“不過,”他轉即又問:“此去朔方還有七八百里路,就算快馬加鞭,至少也還要十天半個月的,姐姐,你打算怎麼去呢?你知道去的路嗎?”
我早就想好了,樂觀的答道:“沒事的,我明天買匹馬,沿途慢慢問過去唄。”
“哦,”他並不反駁,繼續笑道:“但從洛陽去長安最快只需兩天半左右,也就是說,最遲明天我大舅舅便會收到衛府訊息,他定會猜到你去往朔方,路上派人攔載或乾脆說你是要犯,發通文給各府尋找你,你打算怎麼辦呢?”
這是有點棘手的!不過我也考慮過,“或許我可以喬裝打扮一番,要麼乾脆扮成男的。”
霍去病顯然覺得我異想天開,不贊同的搖頭:“你以為人家是白痴?連男女都分不出?你又長得這麼……女裡女氣。”
長啥樣有什麼關係?所有的言情小說裡都說過,古人腦子是很簡單的,只要我換上男裝,他們便會認為我是男的。我心虛的想。
“對了,你有帶銀兩嗎?你打算一路乞討過去?”他慢悠悠的又問。
這個倒是我有準備的,我連忙從袖中暗袋掏出幾件用工精巧用料名貴的耳環、金簪出來獻寶。衛長君沒有給過我錢,但送了不少名貴首飾,所以我略挑了幾件小巧方便的帶在身邊。
他不以為然的掃了一眼,並不說話,只是望著我。
我不服氣道:“我可以拿去當了,不就變成錢了。”
他淡淡笑了起來:“姐姐,這些精美珠寶上面都有衛府記號,你想一路通知他們自己的去向嗎?”
“啊?不會吧!”我不由輕聲怪叫,“哪裡?哪裡?”
他接過耳環找了找,往鑲金細微邊角處一指,我接過來細細一看,果然上面有個很小很小的繁體“衛”字。
我被嚴重打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