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他有沒有搜出毒(和諧)藥乃至解藥。
“皇上認為,此女會蠢到下了毒還特地備好解藥麼?”
“那毒(和諧)藥呢?”
明疏影早已習慣了男子這等明嘲暗諷的說話方式,也不計較,這就直奔主題。
她看到君寧天少見地沉默了片刻。
“被她毀了。”
“什麼?!”
女子聞訊霍然起身,看著男子不緊不慢地與她四目相接。偏偏那那氣定神閒的態度,登時就叫她冒了火。
“攝政王!此番朕與冬苓乃是被你牽累,攝政王就一點兒也不覺得歉疚嗎?!”因心焦和義憤而口不擇言,明疏影話剛出口就後悔了。
她居然跟他說這種話……跟他這樣一個冷情的男人說這種話,又有何用?!
女子微喘著氣看向別處,竭力讓自個兒冷靜下來。
“朕……不該朝攝政王發脾氣……”可是,冬苓體內的毒要怎麼解?
女子目光閃爍、心急如焚之際,男子卻在好整以暇地打量著她的臉。
頭一回看到她如此激動——就為了那個叫“冬苓”的宮女麼?
對著氣息不穩的女子審視了一小會兒,君寧天不慌不忙地接過話茬,說:“宮女冬苓救駕有功,自然不該枉死。臣定會好好拷問那個女子,讓她吐出毒(和諧)藥的配方。”
突如其來的轉折一出,令明疏影稍稍一怔。而這細微的表情變化,自是沒能逃過君寧天的法眼。
“怎麼?皇上同情她?”
明疏影回過神來。
“沒有。”那少女為復仇而草菅人命,害得冬苓至今昏迷不醒、生死未卜,她實在沒法對其生出憐憫之心,“只是……忽然有種‘冤冤相報何時了’的感覺。”
話音落下,君寧天斂了適才的神情,沒再接話。
一個時辰後,明疏影沒能等來好訊息,卻收到了那宮女自裁身亡的噩耗——她不願將毒(和諧)藥的方子告知與君寧天的手下,更不願繼續活著受其羞辱,因此便主動走上了這樣一條不歸路,一了百了。
明疏影一瞬覺得天旋地轉。
死了……死了?!那冬苓怎麼辦?!她的毒還沒解呢!
事已至此,太醫只得退一步而求其次,說是把所有能想到的藥引都拿來試一試。
“試?不會有什麼危險嗎?”
聽了女帝與常人無異的問話,太醫險些就想抬起腦袋看一看她了。不過,他還是及時告誡自己,不該管的不管,以免知道太多、人頭不保。
“回皇上的話,試藥引的確會給冬苓姑娘的身體造成負擔,可事到如今,也唯有這一條路可走了。”
明疏影皺著眉頭默默聽罷,也只能點了頭。
自這天起,痛苦的呻(和諧)吟便成了少女房裡每日必有的動靜。明疏影雖是貴為一國之君,卻日日守在侍女冬苓的床邊,或是抓著她的手輕聲喚她,或是按住她的身子不讓她胡亂動彈,又或是躬身替她擦拭額頭上的冷汗……那悉心照拂的模樣,儼然是個日夜擔憂著妹妹的姐姐。
對此,太醫不敢多說什麼,幫著一道照顧冬苓的楚聶多次勸解,也是無功而返。他知道,主子定然是覺著,冬苓此次乃是桃代李僵——替她受了這份罪。加上主子本就寬厚仁善,自然是放心不下冬苓,所以怎麼勸都不肯聽。
夜深人靜之時,她甚至喃喃地問楚聶,等冬苓這回熬過去了,她要不要把他們倆一道送出宮去,讓他們過上普通人的生活。
楚聶聞言,一時間有些發愣,不明白主子挺堅強豁達的一個人,怎麼就因為這一次的事,生出了這般近乎消極逃避的念頭。
他當然無法知曉,許多年前,明疏影還是明疏影的時候,她的奶孃也曾因為她的緣故而身陷險境——往事歷歷在目,不幸再度上演,她自是免不了心生惶恐,不想再連累真心待她的家人。
也不曉得這些年過去了,奶孃是否安好?
明疏影輕輕晃了晃腦袋,揮去了腦海中油然而生的憂思。
眼下冬苓尚身處水深火熱之中,她又有何心力去考慮那無法實現的念想?
似有似無的喟嘆聲中,又是一個漫漫長夜。
所幸蒼天垂憐,這樣煎熬的日子並未持續多久,兩天後,冬苓終於醒了過來,太醫凝神替她號了脈,說是藥引找對了,她體內的毒素已經去了七成,接下來只需靜養調理,便可恢復如初。
聽此佳訊,明明疏影才總算是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