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財,被地方豪強盯上了,派人出去打聽一下,才明白自己可能猜錯了。
據傳,宋闔的一個妹妹乃是前宰相殷無害長子殷措的夫人,殷無害已然過世,家人還在京城為官,有這樣的靠山,難怪宋家在本地備受尊崇。
金純忠卻覺得有些奇怪,以殷家的地位,兒媳婦怎麼也得是世家之女,宋家再有錢也是平民百姓,與宰相之家門不當戶不對。
金純忠來不及仔細打聽,當天傍晚,宋闔派管家來客棧邀請外地的客人赴宴。
金純忠接受了邀請,心裡卻有一些好笑,他雖然不是朝中大官,但是屬於皇帝身邊的近臣,妹妹又是貴妃,在京城多少官員想要巴結他而不得其門,遠在湖縣的一名土財主卻在自己面前擺架子。
宋闔若是不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那就是豪橫慣了,見不得外人在本縣撒錢,若是知道,那就是太愚蠢。
宴席安排在當地的一戶私娼家裡,門口沒有任何裝飾,金純忠是勳貴之子,雖然從前在圈子裡沒地位,但多少見過世面,一進大門,看見熱情相迎的僕人與婆子,就知道這不是正經人家。
主人沒有出門相迎,金純忠被帶入客廳,裡面擺好了一座豐盛的酒席,一名嬌豔的女子起身笑臉相迎,仍不見主人。
“宋大官人何在?”金純忠抬手,示意女子不要靠近。
女子倒也識趣,笑道:“四老爺馬上就到,官人何不坐著等會?咱們隨便聊聊。官人是從外地來的吧?探親還是訪友?”
“經商路過。”
“原來如此,湖縣可沒什麼特產,別人都是停一宿就走,官人留了這些天,是有相好的吧?告訴我是誰,沒準我們認識呢。”
女子努力找話,金純忠敷衍以對,最後問道:“你在這裡多久了?”
女子抬手,豎起三根手指,“三年,早就待膩了,想去繁華之年,可惜無人引薦,官人是要去哪?路上寂寞,要不要人相陪?”
金純忠本想打聽一下楊奉家人的線索,聽她只住了三年,失去了興趣,起身道:“宋大官人若是來了,請轉告他,我很忙。”
女子急忙起身,抓住金純忠的一條胳膊,向婆子頻使眼色,嘴裡說道:“官人別急著走啊,宋大官人來了,還以為奴家招待不周……”
金純忠也不客氣,伸手推那女子,兩人正撕扯不休,門外走進來一人,大笑道:“這是劃的什麼拳?算我一個。”
男子四十來歲年紀,又高又壯,外穿一身綢緞大氅,內穿武師緊衣,加上聲音洪亮和一臉的絡腮鬍子,頗有幾分豪傑氣勢。
女子鬆了口氣,同時也鬆開客人的胳膊,笑道:“四老爺,客人要走,我在這裡苦留呢。”
宋闔對女子一點也客氣,向金純忠拱手道:“湖縣地處偏遠,只有這等殘花敗柳,萬望兄臺見諒。”
女子面紅耳赤,訕訕地坐到一邊,不敢多說什麼。
金純忠還禮,“閣下盛情,在下心領,只有一事疑惑:閣下認得我嗎?”
宋闔大笑,“赫赫有名的金玄衣,天下何人不識?恕我眼拙,過了這幾天才認出兄臺,失敬。”
玄衣使者是臨時職務,金純忠早已上交,如今他只是普通的散騎常侍。
對方認出自己的身份,金純忠不再掩飾,掃了一眼屋裡的其他人,宋闔心領神會,喝道:“都出去,這是京城來的貴客,你們看一眼就得了,沒資格服侍。”
女子與僕婦全都笑著退出房間,顯然是被罵慣了。
金純忠只有一名隨從跟進來,站在門口沒動。
宋闔請客人落座,端起一杯酒,“敝縣沒啥好東西,請兄臺聊飲一杯薄酒。”
金純忠按住身前的酒杯,“先說事,再喝酒,否則的話,我心中不安。”
宋闔又一次大笑,放下酒杯,收起笑容,“兄臺直爽,我也不客套了,金兄來我們湖縣,是替上面做事吧?”
金純忠心中一驚,據他所知,皇帝只對他下達過命令,當時周圍再無別人,連跟來的幾名隨從都不知情,宋闔何以得知?難道殷家餘威尚在,還能探聽到宮中秘密?可楊奉家人與殷家能有什麼關係?
見金純忠不吱聲,宋闔臉上重新浮現笑容,“我就直白地說吧,金兄昨天開過價碼,沒問題,湖縣雖小,這點銀子湊得出來,只是一時拿不出現銀,金兄說吧,送到哪裡?京城還是洛陽?人到銀子到,絕不會晚一天。”
金純忠一愣,發現自己可能猜錯了,“我總得知道這些銀子是用來買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