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同意,太后仍然以為尋親之事有詐,她讓你去東海國不是為了查驗真假,而是出事之後背黑鍋。”
平恩侯夫人大吃一驚,這才醒悟過來,慈寧太后根本就是給她設了個套,“如果……如果那戶人家是真呢?”
崔宏冷冷地說:“那你就是崔家的叛徒,慈寧太后或許會需要你,等崔家倒了,她再慢慢收拾你。”
平恩侯夫人離開崔府的時候失魂落魄,心裡明鏡似的,連父親也沒安好心,根本就是主動將她送到太后嘴邊,當作一件小小的獵物。
如果東海國那邊果然有詐,崔家絕不會承認與此有關,平恩侯夫人得獨自承擔,如果慈寧太后的家人沒有問題,崔家從此也會提防著這個大女兒。
平恩侯夫人地位太低,兩股勢力誰也沒將她當回事。
平恩侯夫人後悔莫及,思來想去,只能去向一個人求助,她恨這個人,可是也需要這個人的指點。
東海王接待了表姐,笑呵呵地恭喜她立了一功。
平恩侯夫人沒敢指責東海王,套了一會交情,說出自己的困境,“這可怎麼辦?我這一去,不是得罪太后,就是惹怒自家,好兄弟,無論如何你得為我再出個主意,好人做到底吧。”
東海王笑著搖頭,“唉,我沒想到你這麼獨,當初給你出主意,是讓你跟崔家商量之後再做決定,沒想到……”
平恩侯夫人恨得牙真癢癢,臉上還得堆出苦笑,“是我太笨,沒領會你的意思,這回你說得詳細點,別讓我一個人亂做決定了。”
東海王露出為難的樣子,想了一會,“好吧,最初是我給你出的主意,怎麼也不能半路甩手。”
平恩侯夫人連聲感謝。
“你現在感到為難,覺得沒法同時討好慈寧太后與崔家,對吧?”
“可不就是,關鍵是哪一方我都得罪不起啊。”
“慈寧太后與崔家因何結仇?”
平恩侯夫人一愣,隨後乾笑一聲,“因為……崔太妃?”
東海王平靜地點頭,“沒錯,其實雙方也沒什麼深仇大恨,真正的原因你也明白,無非是後宮爭鬥,雖然我的母親也在其中,我還是得這麼說,因為這是實話。”
平恩侯夫人點頭,這的確是實話,她也的確明白,爭風吃醋在哪都一樣,皇帝有後宮之憂,侯門也不省心,為了保住自己在苗家的地位,她不知恨過、鬥過多少女人,可她沒明白東海王現在說這些話有何用意。
東海王等了一會,見平恩侯夫人還是一臉茫然,忍不住笑了,“你還真是……我都說到這個分上,你還不明白?”
“明白什麼?好兄弟,你倒是說清楚啊。”
“如果平恩侯還有兩位寵妾,你是同時對付這兩人呢,還是拉攏一個對付一個?”
“當然……”平恩侯夫人終於明白了一點,“你是說慈寧太后與崔家其實可以聯手,這樣一來我就誰也不會得罪,反而討好雙方了?”
東海王點頭。
“可是聯手就得有敵人,敵人在哪?”平恩侯夫人想了好一會,“慈順太后?她現在已經不問朝政,上官家也已經倒掉……”
“上官家倒掉了嗎?東海國、齊國之亂是誰挑起來的?推舉英王稱帝的又是誰?如今叛亂已平,首惡卻沒有落網。”
“上官家還有人沒落網?”
東海王聳聳肩,“我不知道,你兒子不是去雲夢澤剿匪嗎?讓他好好打聽一下。”
平恩侯夫人深以為然地點點頭。
見她還是不太開竅,東海王只好說得更明白一些,“別隻盯著上官家,還有海上的那些強盜。”
“海盜跟慈順太后有什麼關係?”
“大有關係,叛軍當中最重要的一股力量來自義士島,島民自稱是陳齊後人,就是他們一直在暗中策劃這起叛亂。”
“嗯。”平恩侯夫人聽說過這些事。
“義士島的一個人,改名叫孟徹,曾經是宮裡的侍衛,是太后從東海國帶進京的,這邊一出事,他就跑了,參與叛亂,是首腦之一,如今下落不明,不是躲在東海,就是藏身雲夢澤。”
“這件事我有耳聞。”
“瞧,所有事情你都知道,為什麼不將它們聯絡在一起呢?”
平恩侯夫人腦子裡冒出無數個念頭,“你說得太對了,蹊蹺,太蹊蹺了,好兄弟……”
“我也只能說到這兒了,你回家慢慢想吧。”東海王送客。
平恩侯夫人離開王府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