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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鄧粹等人攔住的是大門,平恩侯夫人比較警惕,一聽到外面的喧譁,立刻命丫環們上閂,找來桌椅板凳擋門。
前來陪護的王府貴婦還有幾位沒走,無不嚇得花容失色,待到聽說來者是鄧粹,又都莫名其妙。
平恩侯夫人也莫名其妙,她與三妹崔昭千里迢迢將冠軍侯的兒子送來,雖說只是一個藉口,可也有幾分苦勞,前幾天鄧粹還派夫人前來千恩萬謝,怎麼說翻臉就翻臉?
鄧粹下令砸門,可訊息已經傳出去,數百名南、北軍精兵迅速趕來,兵不血刃就將鄧粹等人全部拿下。
整場鬧劇為時不到一刻鐘,院門雖有損壞,卻沒有被攻破,可事情的影響卻很大。
首先是崔昭連驚帶嚇,真的起不來床了,淚流不止,悲嘆自己的悽慘命運。
其次是代王,宿醉的他不得不從床上爬起來,跑去向皇帝請罪,鄧粹不僅是代國都尉,還是他的妻弟,而且就在王府裡鬧事,實在是不可原諒,代王不為他求情,只希望自家不受牽連。
中司監劉介終於忍受不了,若是再出幾件類似的事情,只怕連皇帝的安全也會失去保證,於是將代王全家逐出府去,由皇帝的衛兵接管整座王府,裡三層外三層,守衛的嚴密程度不亞於皇宮。
崔昭留在王府裡,再出意外,就只能埋怨皇帝了。
可是有一件事誰也沒弄清,鄧粹究竟為何翻臉?甚至不惜犧牲自己的地位與前程?
刑吏張鏡在洛陽沒能立功,這回動作極快,代王還在伏地請罪,他已經審問一圈,弄清了大致原因,來向皇帝稟告。
肥胖的代王匍匐在地,一把鼻涕一把淚地痛陳鄧粹的悖逆無禮,以及自己的管教不嚴,請罪的同時,也將罪過都推到妻弟一個人身上。
韓孺子早就聽得厭倦,看在長輩的份上,才忍到現在,一見張鏡進來,立刻揮手讓太監們將代王扶到一邊,然後問道:“張鏡,查問清楚了?”
張鏡上前幾步,“代國都尉鄧粹不肯開口,但他手下計程車兵與奴僕都招供了,據稱,鄧粹是為冠軍侯報仇。”
“嗯?”屋子裡的好幾個人同時發出疑問。
崔騰被皇帝強令留下,這時更是大怒,“胡說八道,我妹妹就是冠軍侯夫人,鄧粹想報仇也不該找她啊,應該……”
崔騰看了一眼東海王,京城傳聞毒死冠軍侯的人是譚家女兒,可此事牽扯甚廣,連他也不敢提起。
跪在一邊的代王抬起頭,擦去臉上的幾滴淚,也驚訝地說:“不會吧,鄧粹明明很感激冠軍侯夫人,曾派妻子數次探望,贈與不少禮物。”
張鏡垂首不言。
韓孺子揮手,太監們請代王退下,屋子裡只剩下侍衛與寥寥數人。
張鏡這才說道:“代王說得沒錯,鄧粹本來很感激冠軍侯夫人,可是自從昨晚的事情發生以來,傳言四起,都說冠軍侯死於……夫人之手,甚至有人說冠軍侯的兒子早就被殺死,送到代國的嬰兒是假冒的。”
韓孺子愕然,“原因呢?”
“傳言如此,沒人提原因,大家好像都認為此事順理成章。又有人說鄧氏衰落,被崔家壓過,鄧粹因此大怒,覺得自己受到欺騙……”
崔騰氣得臉都紅了,“誰?你告訴我,誰敢這麼亂說?”
張鏡仍然低頭,“只是傳言,暫時還沒查出來源。還有一種說法,說是鄧粹見過冠軍侯夫人,所以……也受到蠱惑。”
崔騰從來沒這麼憤怒過,“陛下,讓我去查案吧,就算將晉城翻個底朝天,我也要將那些亂嚼舌頭的人通通抓起來,不讓整個晉城閉嘴,我不姓崔!”
“你還嫌事情不夠大?”韓孺子心裡也很惱怒,惱怒的是這些權貴世家不分輕重緩急,大楚岌岌可危,他們想的卻還是自家的榮辱得失,鄧粹就算真有將帥之才,他也不會重用,“張鏡,這件事交給你辦理,與代國協商,按律處置。”
“遵旨。”張鏡躬身退下,皇帝那句“你還嫌事情不夠大”已經給他一顆定心丸,知道該怎麼做了。
崔騰卻不滿意,氣哼哼地說:“陛下,事情不能就這麼完了,明顯有人針對崔家……”
對面的東海王使個眼色,崔騰這種時候倒也不笨,馬上反應過來,“也是針對陛下!否則的話,為什麼要扯上冠軍侯之死?”
“不用說了。”韓孺子也覺得傳言來得太猛烈一些,可他不想大張旗鼓,“內有叛亂,外有匈奴,國家危難當頭,其它事情都不值得過分關注。崔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