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什麼?”
東海王無意中自言自語出聲,急忙辯解道:“怎麼可能?我又不是崔家那種人,我是說……宮裡有上官太后、王美人、崔皇后,又去了一位鄧家的女兒,可有一出好戲。”
“你那麼想看,怎麼不去當皇帝?”
東海王立刻伸手捂住譚氏的嘴,小聲道:“你瘋啦,還敢說這種話?當心隔牆有耳。”
譚氏擺脫丈夫的手,“想做事卻沒膽子,呸。我問你,你幹嘛對宮裡的事情這麼感興趣?”
即使是對妻子,東海王也不說想為母親報仇的事情,笑道:“還不是為了咱們、為了譚家?陛下親政時間不長,年富力強,事必躬親,估計很久都不會懈怠,眼見得又是一位武帝,有這樣的陛下,外臣想要掌權,幾乎不可能。可陛下也是人,而且心地仁慈,常有不忍之心,很難壓制後宮之爭,你看著吧,少則幾個月,多則三五年,能在後宮勝出者,其家必掌大權。”
“王美人有家人嗎?”
“嘿,富豪之家尚有眾多攀親之人,何況是大楚太后?而且王美人未必就是最終的勝利者,她隱忍的時間太久,稍一得勢就有點沉不住氣,缺少大將之風。”
“你的皇后表妹呢?”
東海王早已考慮多時,張嘴就來,“表妹生性溫婉,很少與人相爭,甚至會主動將手中的東西讓給對方,只求息事寧人。可她生於崔家,從小備受寵愛,骨子異常驕傲,所謂的不爭乃是不屑,一旦觸及底線,她絕對會讓對手大吃一驚。”
譚氏見過皇后,還跟她一塊在宮裡逃亡過,想了一會,覺得丈夫說得沒錯,又問道:“鄧粹的妹妹呢?會參與爭權嗎?”
“我沒見過她,但是她只要與兄長鄧粹有三分相似,那就必然要爭,我只是不明白,鄧家衰落已久,爭權到底是為什麼?”
“我會打聽出來。”譚氏說,又要轉身。
東海王卻說到了興頭上,“你怎麼不問太后和金貴妃?”
“太后退隱,匈奴女人留在塞外,有什麼可問的?”
“未必,此消彼長,現在王美人還沒怎麼樣呢,趨炎附勢之徒就已蜂擁而上,等她成為王太后,誰還在乎上官太后?記住,上官太后不是普通人,她發起怒來,可是要殺人的。”
譚氏第一個想到的不是婆婆崔太妃,而是上官太后的親妹妹,以及傳說中死於太后之手的桓帝,“嗯,那的確是一個可怕的人。”
“金貴妃說是不回京城,卻將二哥金純忠留在陛下身邊,背後又有整個匈奴做靠山,進可攻,退可守,要說後宮諸人當中,她的地位最穩,當然要坐山觀虎鬥,說不定哪一天就會長驅直入,進宮掌權呢。”
“陛下很喜歡她,是不是?”
東海王對這一點卻不是特別在意,“那麼有名的美女,誰……”
譚氏的手又掐在了腰側,東海王立刻求饒:“別……是你問我的。陛下不是那種貪戀美色的人,我聽陛下的意思,同意金貴妃留在塞外有許多原因,其中一個就是擔心會因此墜入溫柔鄉不可自拔。”
譚氏哼了一聲,又嘆息一聲,“好美的貴妃,好決絕的皇帝。”
“所以你知道了吧,後宮裡都不是省油的燈,這一場大戰……可惜咱們看不到,更參與不了,等到水落石出,咱們也得不到好處。”
譚氏一直覺得丈夫不夠堅忍,難成大事,今晚聽他一席話之後,發現丈夫其實另有優點,並非一無是處,“踏實睡吧,我不會讓你一個人操心這些事。”
譚氏側身躺臥,手放在丈夫胸上,東海王握著妻子的手,不再輾轉反側,慢慢入睡,又一次夢到母親,次日清晨睜眼之後照樣心怦怦直跳,真害怕哪天不小心會在夢裡說出報仇的實話來。
入關之後,京城的大臣分批前來接駕,送到皇帝面前的奏章不再是楊奉等人批覆過的副本,而是原本,需要皇帝親自批閱,這也是還政的一種表現。
皇帝一下子變得忙碌起來,經常要停下與大臣們商議朝政,離京城越近,隊伍的行進速度反而越慢,一天只有數十里。
東海王仍沒有正式官職,他也不求官,寧願以含糊的身份留在皇帝身邊,當一名參謀與顧問,因此也跟著忙碌起來。
整整五天之後,京城近在眼前,東海王才稍微閒下來一些,譚氏也打聽到了他想要的訊息。
鄧粹的妹妹之前直接到洛陽,然後與哥哥匯合,一同進京。
果然女人之間好說話,譚氏試探了幾回,很快就與鄧妹見面,聊來聊去,結為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