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像在嘲諷她自己。
鄧綏看著她,聲音忍不住的顫抖道:“難道不是因為昭儀娘娘心腸歹毒,連我腹中小小嬰兒都不肯放過嗎?”
“本宮心腸歹毒?本宮命人割掉繩子,只不過是想給你一個教訓罷了,以此提醒你注意自己的身份。你不過小小的一個婉儀,憑什麼日日霸佔著皇上不放?要說心腸歹毒,我如何比得上皇后娘娘!”酈昭儀情緒激動的說著。
鄧綏看著她情緒激動,一言不發。
酈昭儀望著鄧綏,繼續道:“你可知道,自從你進宮以後,皇上便不再與我親近。我喜歡珠寶首飾,他卻全都往你那送。我怕黑,他卻日日留宿在你那。我喜歡華麗服飾,他卻什麼都賞賜給了你。”
說著,酈昭儀不禁溼潤了眼眶。
“所以你就要害死我的孩子是嗎?”鄧綏指著她,痛苦的吼道。
酈昭儀揮了揮衣袖,激動道:“本宮說了,你的孩子不是本宮害死的,本宮不過是想給你一個教訓罷了,這筆賬你應該記在皇后的頭上。”
“你什麼意思?”鄧綏注視著她,問道。
一直以來,她都以為是酈昭儀下的毒手,哪裡曾想過是皇后。
“你腹中的孩子一向平安,你當真以為不過摔一跤就能讓你滑胎嗎?你可知道,皇后其實早早地便派人在你身邊動了手腳,所以才致使你胎象不穩。本宮不過是一個導火索而已,真正的兇手是她。”酈昭儀看著鄧綏一字一句的緩緩說道。
她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直戳向鄧綏的心,她的心尖都在顫抖著。
“不……不可能!自從懷孕以來,我入口之物便都有太醫檢視,不可能有人動了手腳。”鄧綏搖著頭,不敢相信。
這皇宮中已經有太多的醜惡,她不想看著太清楚,可是事實卻不給她躲避的機會。
“你的胭脂水粉,有不少都是皇后賞賜的吧!”酈昭儀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就戳中的要害。
不錯,自進宮以來,鄧綏所用的胭脂水粉不是太后賞賜便是皇后賞賜的,她從來沒有過疑心,也從來不曾留意。
聞言,鄧綏應道:“既然如此,那當日你為何沒有替自己辯解?”
“辯解?事實擺在眼前,我如何辯解。況且那日皇后一心想要助你除掉我,本宮又沒有證據,就算說了,皇上他會信嗎?最是無情帝王家這個道理你不是不懂,身在這宮廷之中,又哪裡來的信任可言。他一向對你寵愛有加,可是他又何時曾信過你?”酈昭儀宛若心死,淡淡道。
她的一席話,讓鄧綏啞口無言。是呀!他又何時曾信過自己呢?
“本宮說這麼多,並不是向你懺悔,本宮做過的事情本宮從來都不後悔。”說完,酈昭儀轉身便離去。
鄧綏一個人站在原地,心裡猶如刀割般的疼痛。
皇后!母儀天下的皇后居然是個道貌岸然的殺人兇手,她一定要揭穿她醜陋的面具,替自己的孩子報仇。
回到自己的偏殿,看著簡陋的陳設,以及空蕩蕩的房屋,鄧綏心如死灰。
也不知道如今香菱浣紗他們可還好,只怕是日子也不好過吧,都是自己連累了她們。
自從入宮以來,他們便一直跟著自己,忠心耿耿,鄧綏也早已經將他們視為自己的親人。
為了他們,為了給那還未出世的孩子報仇,她也一定不能倒下,她一定要找機會走出這長秋殿。
第九十五章 主僕情
時間轉眼即逝,一晃眼已經在這蕭條的長秋宮住了將近一個多月,在這一個月裡,除了每日送飯的宮人,再也沒有其他人來探望過她。
長秋宮陳設老舊,一片蕭條景象,就連宮園的圍牆旁都長滿了雜草苔蘚,無人清掃。
寂寞庭院深,就連說話的人都沒有,他至始至終都不曾來看過她,哪怕一眼。
鄧綏身著一襲素淨的衣裳,料子普通,一頭青絲隨意的被幾根質地渾濁的玉簪綰於腦後。美麗的臉頰上不施粉黛,依舊傾國傾城,只是相比之前,消瘦了不少。
看著滿園子的雜草,鄧綏捲起衣袖,打掃著園子。如今她一個人住在這一方小小偏殿中,沒人伺候,只得自己動手。
望著只有一間的寢殿和一個廢棄園子的偏殿,鄧綏不覺得有些自嘲,想不到她鄧綏有一天也會淪落到如此下場。
“喲!堂堂鄧婉儀如今卻也卑微到拔草了?”突然,身後傳來一陣嘲笑聲。
鄧綏扔掉手裡的草,站起身便看見了酈昭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