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安頓下了。”蕭墨軒回道。
“軒兒,你看蘇兒這姑娘如何?”蕭夫人的一雙眼睛,彎成了月牙,笑眯眯的看著兒子。
“蘇……蘇兒……”蕭墨軒剛才在接風宴上就看出了爹孃有這意思,可沒想到會來的這麼快。
“平日裡孃親說要幫你提親,你都吵著說連面都沒見過,又如何知道好不好。這回人家就在你面前了,你倒是說說好不好?”蕭夫人憐愛的幫兒子整了下頭上的儒巾。
“舅母他們不是才剛住下嘛,這時候怎生好談這種事。”蕭墨軒很勉強的笑了一下。
“蘇兒這姑娘到底如何,孃親自然也要再看上些日子。眼下不是先問問你自個的意思嘛。”蕭夫人這幾個月一直在盤算著兒子的親事,可隨著兒子在京城裡的名聲越來越大,丈夫又升了尚書,自個那名單上的名字也是越來越少。心裡正愁著,天上就掉下了個頗為中意的來。
“他們寧家對我們蕭家有恩,這門第的觀念便大可不必計較,只看蘇兒那姑娘的品行便是好了。”若說蕭天馭對兒子的婚事毫不關心,那是裝出來的,也是怕兒子分了心。自個和老婆在被窩裡,不知聊過多少次了。
“既然爹孃說要看品行,那便再看上一段日子便是。”蕭墨軒雖然也有點動心,可是畢竟初次見面。大明朝可不是二十一世紀,可以先戀上一場看看。
“也好,咱們也都再看上段日子再說。”蕭天馭也不想把兒子逼的太急。
“少爺,鄢少爺來了,說要見您呢。”一家人正說著話,門房前來報告。
“哦。”蕭墨軒應了一聲,轉眼看了看爹孃。
“來者是客,既然人家來了,自然是要見的。”蕭天馭知道兒子又怕自己怪他。其實蕭墨軒和鄢盛衍交往了這麼長時間,蕭天馭也一直在看著。幾次下來,見鄢盛衍雖然紈絝了點,對兒子倒也算是真心交往,也沒帶兒子去做什麼不好的事情,便也沒了那麼多意見。
“你就在這裡見他吧,我和你娘先回房去了。”蕭天馭和蕭夫人站起身來,向後房走去。
“叫他進來吧,再叫人沏兩杯茶送來。”蕭墨軒放下心來,對門房說道。
“哈哈,子謙,你去了裕王爺身邊,就把我們這幫監裡的同窗給忘了。”鄢盛衍嘻嘻哈哈的從門外走了進來。
“元川兄又在損我了,這不是剛上了任,老家又來了客人了嘛。”蕭墨軒搖頭笑道。
“玩笑,玩笑而已。”鄢盛衍坐下身來,輕嘆一口氣,“今個來,主要是想和子謙你道個別。”
“道別?元川兄要去哪裡?”蕭墨軒不禁吃了一驚,和鄢盛衍交往這麼長時間,不經意間已經互相視為知己。都在京城裡還無妨,畢竟見面也容易。可眼下鄢盛衍卻說要道別,不知道要去哪裡。
“你走了以後,我整日在監裡也是無聊。正巧家父向小閣老求了個情,派我去浙江歷練上一年。”鄢盛衍頓了下身,繼續說道。
“浙江?去做什麼?”蕭墨軒想到鄢盛衍要去那麼遠的地方,有些不捨。
“浙江的胡部堂是嚴閣老的門生,也是家父經年的老友。他已經給我安排好了。”鄢盛衍看著蕭墨軒笑了一下,“可惜我只是個監生的身份,不象子謙你好歹是個舉人,又沒那福氣讓皇上賜個同進士出身,只能先從小的做起了。”
“昨個家父已經和我說過了,先去浙江的淳安做個一年的縣丞,只是個八品的小官,等明年開春的科察以後,再想法子把我調回京裡來。”鄢盛衍端起茶杯,泯了一口。
淳安?蕭墨軒心裡一動。如果自己沒記錯的話,四月份鄢盛衍去淳安任縣丞,只要等上幾個月,大概是六七月份的樣子,淳安將會迎來一位猛人:海瑞,海青天。
第六章 黃梅時節
“浙江……那地方不錯,好地方。”蕭墨軒低下頭,忍住了笑。
海瑞的名聲之大,怕是後代的人幾乎沒有不知道的。鄢盛衍這貨去哪裡不好,偏得去淳安和海瑞攪在一起。即使去都察院,哪怕多得罪幾個其他人,也比去碰這個炸藥桶要好。
“嘿嘿,縣丞雖然只是個小官,油水卻還是有的,浙江又是個富庶的地方。”鄢盛衍渾渾噩噩毫不知情。不過也難怪,他又不是和蕭墨軒一樣,是穿越來的,哪裡會知道海瑞的厲害。現在就是海瑞立刻出現在他面前,只怕他也不當回事。
“哎,在想嘛呢?”鄢盛衍見蕭墨軒低著頭,只當他在想其他事情,伸手過去推了推,“啥時候你也向裕王爺告個假,去浙江轉轉,咱倆幹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