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當初與父皇的訣別。
我一步一步,走到他的面前,他朝我伸手,酷肖母后的臉多了三分笑意,“阿翎,歡迎你回家。”
我一頓,冷笑著反問:“家?家在哪兒?已無父母,談何為家。”
他神色如常,淡淡說:“雖無父母,仍有長兄。”
我輕哼一聲,繞過他,徑直進了大殿。沒了堆積如山的奏摺和沒完沒了的朝事,這正殿空曠得失去了最後一絲生機。
“我想見父皇一面。”我撫摸那光滑的桌角,鼻子發酸。
“父皇已入皇陵,就不要再去打攪了。”他覆手壓在我肩上,像小時候一樣輕聲哄我,“父皇累了,讓他歇息吧。”
“父皇把虎符給了我。”
“我知道。”他仍然是淡淡的模樣,我突然怒從心起,一把攥住他領口,怒道,“什麼叫你知道,你知不知道蕭昱極得民心,你知不知道你地位不保,你知不知道你若再不上進,我被迫無奈真有可能選他做大梁的主子!”
我惡狠狠瞪著他,怨恨不已:“蕭鈞,你到底想不想要這天下?!”
他低頭看著我,眼神仍是柔柔的,他伸手,將我緊揪他衣裳的手輕輕掰了下來,手指在我眼下拂過,拭去淚痕。他笑看我,“應該說,這天下妹妹願不願意給。”
我有一瞬的恍惚,彷彿又回到小時候,他還是最寵我的太子哥哥,幫著我逃避母后的責罰,在我被罵後把我抱回去哄到半夜。
“你要,我可以給。”我抬頭看向他,“但我有一個要求。”他眼神飄過來。
“殺了靈棲。”
他的眼神一瞬間冷了下來,柔情盡褪,好像剛剛那一切只是我的一場錯覺。
他冷冷吐了四個字,斬釘截鐵:“絕無可能。”
“蕭鈞你是不是被妖孽迷了心智?她是西涼人,你怎可還維護她?你別忘了,是她害死了母后。”我怒吼。
原本我還在猜測靈棲到底有沒有聯絡上蕭鈞,可當我得知四個御史聯名彈劾上奏被斬以後,我就知道,靈棲一定在蕭鈞身邊,一定!
當年的蕭鈞就因為這個女人離世變得一蹶不振,如今失而復得,別說四個言官了,就是傾盡天下他也能做到。他要作死我攔不住,但我不能把祖宗基業斷送在一個西涼人手裡,不能眼睜睜看著大梁江山被一個仇人顛覆。
“阿翎,你有沒有體會過失而復得?”他忽然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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