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們後面的湘勇也衝了上來,雙方計程車兵拼命的爭奪這四丈缺口,不斷有人中槍中刀從上面翻滾而下,不斷有殘肢斷臂在血霧中飛起,受傷倒地計程車兵根本無力自救,轉眼就被人踐踏成泥。僅僅過了三柱香的功夫倒在地上的屍體就快堆平了缺口,站在遠處的焦富看了看陣腳鬆動的湘勇,馬上抽出腰刀,大喊一聲:“全軍進攻!”說完一馬當先帶著身後的幾十個親兵護衛一起吶喊著向缺口衝去,站在他身後左營師帥古德剛一把搶過掌旗手中的帥旗,大喝一聲:“都他媽的跟著老子衝啊!”三千多人大吼大叫著跟著掩殺上去。
站在城上的羅澤南看見長毛髮起衝鋒就暗道不好,早被太平軍殺的心驚膽戰的撫勇首先轉身奔逃,連帶著把堵在後面的湘軍也衝的七零八落,在缺口處大戰了半天的太平軍眼看著增援將至,發一聲喊也殺入城中,林福祥眼看城破,剛想拔刀自刎,就被人一刀柄敲飛了門牙,束手做了俘虜。黑壓壓的長毛蜂湧而入,眼看大勢已去,羅澤南只好帶著手下飛快的開啟西門退往撫州了。
戴伏波帶著人氣喘吁吁的趕到貴溪的時候焦富正在指揮士兵打掃戰場。看到戴伏波滿頭大汗的趕來,他忍不住得意的拉著戴伏波一起在貴溪左右轉了一圈,數千名垂頭喪氣,戰戰兢兢的清妖兵勇圍坐在東門外的空地上,四周全是荷槍實彈的新九軍士兵,一隊隊進出城門計程車兵正在把城內的物資運到城外清點,準備帶走,在牆角堆放著繳獲的大量武器,其中還有不少新式的西洋快槍和新式洋炮,那一箱箱的炮彈價值怕就不止一千兩,城頭上飄揚著的太平黃旗,告訴戴伏波眼前這位興高采烈的年青軍帥單挑擊敗了湘軍名將羅澤南,給入贛大軍打了一個漂亮的勝仗。
正在他心中暗翹大姆指的時候,幾個聖兵押著林福祥走過來,剛才混戰的時候林福祥也不知道是被誰在臉上狠來了一下,不但門牙飛了,還弄得一臉的鮮血,看上去頗有幾分猙獰。
“大人,”士兵衝焦富彎腰施禮道,“這個人自稱是撫州知府,要與大人談談。”
焦富轉頭看了一眼戴伏波,戴伏波後退一步,擺了擺手,意思是這仗是你老弟打的,還是你來審吧,焦富點了點頭,仔細打量了一遍,開口問道,“敢問這位大人可是撫州知府林福祥林大人?”焦富這句話一出口,戴伏波和林福祥都是一愣,萬沒有想到太平軍軍帥會稱清妖知府為“大人”,林福祥遲疑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
“哎呀!真是委屈大人了!”焦富馬上跳起來,趕緊把林福祥綁繩給解來,大聲道,“在下對大人的義舉是早有耳聞了,聞大人乃是錚錚鐵漢,請受在下一拜!”說完撩衣服拜倒。
林福祥心中更是納悶,心想這個人肯定是吃錯藥了,就憑這兩下想讓我降了長毛賊?當真小看了我!想到這裡林福祥冷哼幾聲,並不理睬焦富,焦富也不介意,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土,微笑道:“大人在廣州抗擊洋人的義舉,可是令在下佩服不已啊!我們輔國候對大人也是推崇備致,常常拿著大人寫的《平海心籌》稱讚不已。”
站在一邊的戴伏波是越聽越奇怪,要說跟隨輔國候那也是他時間長了,從來沒有聽王財說起過什麼林福祥,什麼《平海心籌》的,這個焦富是從哪裡知道的?
就聽焦富繼續說道:“在下對於大人在組建‘平海營’與英夷血戰,在三元里率民眾抗擊夷兵的戰功實在是佩服不已,在我們入贛前,輔國候再三盯囑,如遇撫州林知府萬不可與之戰,此人心懷民族,亦有一腔報國熱忱,實我同道,可惜緣慳一面,可見我們輔國候是如此敬重大人,我等又如何敢對大人無禮呢?”
戴伏波也不知道王財到底有沒有說過這些話,但是效果卻是很明顯的,林福祥剛才不屑的表情慢慢展開,到最後禁不住熱淚縱橫,哽咽起來。
焦富一看,馬上又說道:“素聞大人心懷救國壯志,多次給妖廷上書請戰,可恨妖廷無能,一味賣國求安,割地賠款,枉屈了大人之材,直叫好男兒心中激憤報國無門,大人乃雄鷹,奈何棲之朽木?我天朝自興兵以來,與洋人多有血戰,輔國候在江陰和上海都與英、法強盜多次交手,痛殲夷兵,從來不曾墜了我中華威風!”說到這裡焦富又頓了一下,“大人素為輔國候敬重,在下斷不敢強留,若是大人情願撫州,在下必贈良駒送大人回去。只是如此我們輔國候必因與大人失之交臂而扼腕嘆息。”
焦富一番話,讓林福祥感動不已,他原是澳門生員,鴉片戰爭中痛感官軍無能,一再上書請戰,可惜琦善只求妥協,盡撤沿海防務,致使大角、沙角、虎門相繼失陷,陳連升、關天培等壯烈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