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無阻,也不曉得那些人都去了哪兒,“姑母她想讓你將春闈的試題告訴她,是不是?”
“嗯?”陸稹側目看她,“她是這麼想的?那她為何不告訴我,她若是講了,我必然…”
梅蕊警覺地看向他,惡狠狠地,彷佛他答應了便要將他生吞活剮了般,陸稹一聲輕笑:“必然不會應允。”
“那便好,”梅蕊長出了一口氣,神色輕鬆了許多,“我便曉得,你是不會應允的。”
身側的人卻久久不曾有回應,梅蕊正要轉頭看去,突然被他一拉,按在了廊柱之上。
陸稹的聲音危險地響在她耳畔,“可是如故,你怎會有那麼多的好哥哥,我又算是哪個哥哥?”
梅蕊一怔,不曉得他的醋意是打哪兒來的,只懵懵地啊了一聲,就被他堵住了口,梅蕊驚得要推開他:“仔細有人!”
“哪裡有人,”陸稹親暱地捏著她的耳垂,“趙元良,還有你的表哥哥,如故,你曉不曉得你這樣好,多讓我擔心受怕。”
梅蕊臉一熱,“護軍說這話話也分一分場合罷,也不瞧瞧…”
她話還未說完,便有另一個懶洋洋的聲音響起,“是啊,分一分場合,萬一旁邊真的有人在呢?”
梅蕊轉頭看去,隋遠正抄著手站在不遠處,靠在另一根廊柱上,衝著兩人揚頜笑道:“抱歉,二位打擾到我賞景了。”
第44章 合歡盡
這般情境下見到隋遠,倒牽扯出了某段令梅蕊十分不暢快的往事來。
隋遠長她七歲,其人風流浪蕩,小小年紀便惹了一身風流債,讓梅景宛夫婦頭疼不已,但他卻唯獨對梅蕊沒什麼歹念,一來約莫是梅蕊年紀太小,瞧著這樣未長開的骨架子激不起他甚麼興致,二來大抵是心頭僅存的那零星半點良知支撐,才教他對她從來都是不聞不問。
但當年梅景宛府上有個家丁好女童,瞧梅蕊模樣好,時常趁著旁人不注意時將她攔住,梅景宛對此放任不管,便縱容得那家丁越發肆意妄為,梅蕊那會兒身上都揣著一柄小刀,只想著若是那人真有欲行不軌,她便拼個玉碎。
這回事在後來的某日果然發生了,家丁將她堵在牆角,湊過來要親她的臉,她面色漲紅地咬著牙往懷中摸索著那柄匕首,才想要**扎進家丁的肩頭,就聽見了懶洋洋的聲線,似是未睡醒般的迷濛:“這是在做什麼?”
家丁被嚇得倉皇而逃,隋遠才轉頭看向她,慢慢地將視線落在她握著小刀的手上,嘖了聲:“這麼看起來,倒還是我救了他一命,無趣得很。”
說完便離了。
此後她與隋遠卻也再沒有因這件事情而生出些別的牽扯來,但那名家丁她是從未見到過了,直至她遠赴長安之前,她與隋遠都不過是點頭之交而已。
經年後的重逢,他之於她到底是和梅景宛夫婦不同的,梅蕊的神色柔了些,從陸稹的氣息間脫身出來,從容地理好了鬢髮,對他喚了聲:“表哥。”
隋遠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頭,偏首看向陸稹,“見過護軍。”
他形容太過散漫了,若是往前推去,大抵能追趕上數個朝代之前文人士子的風流恣意,但放在現在卻覺得格格不入。梅景宛夫婦如何能生出這樣的俊逸的人物來,倒是很令陸稹詫異,但知人知面不知心,頂著好皮相的人作惡多端,這也並不是沒有的事。
陸稹淡然地頷了首,別過頭對梅蕊道:“走罷。”
便拉著梅蕊往門外去了,隋遠依舊是那副懶散的模樣,笑眯眯地看著梅蕊,雙手一掖,對著二人道:“二位慢走。”
聽出譏誚來,梅蕊只置之不理了,她瞧不見陸稹的神情,只能問道:“護軍是怎麼進來的?”
“想進來便進來了。”
梅蕊被他噎了一下,“即便是趙尚書的府邸?”
“嗯。”她從他的話裡品出了無窮無盡的醋意,梅蕊咬了咬牙,前邊兒趙府的人都站在門口處,誠惶誠恐地候著,唯有趙淳手裡捉著把穗子,望著烏頭門,不曉得在想些什麼。
陸稹站定在他面前,淡著嗓音道:“有勞趙統領照料如故,改日必當重謝。”
趙淳是怎樣都沒料到陸稹會徑直來趙府截人的,這實在是並非陸稹會做出來的事兒。反常的舉動總會令人覺得詫異,趙淳方才便是在琢磨著陸稹是否曉得了什麼風聲,怕他對梅蕊不利才匆匆趕來的。他自然是承不起這位護軍的重謝,但趙淳卻也覺得陸稹實在是過於嚴苛,梅蕊不過出宮片刻而已,他就追了來,往後豈不是要將梅蕊困在他身側才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