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
本來他們的計劃,這些東西都只是表面上的幌子。真正的殺招則在暗處。
整件事,可以說大體上是按照他們的計劃在發展的,只有一件微小的意外。
這件意外就是秦霖。
他們想到了,秦霖與楊閣老有交往,但是沒有想到,秦霖會明面上這麼維護楊閣老。就彷彿是,他的利益真的與楊閣老完全綁在了一起。他真的是全力在維護楊閣老。
“如果真是這樣。那事情就難辦了,我們將不得不調整計劃。”祁佑年說道。
“我想,肅王未必是全心全意地要維護楊閣老。”紀曉棠沉思片刻。慢慢抬起頭來,目光落在了窗前那一盆蘭花上。
“曉棠,這話怎麼講?”秦震問。
“與其說肅王在維護楊閣老,不如說。肅王在向韓太后和陛下表忠心。與王爺的爭吵,也應該是虛實半摻。假的那一半。自然是做給韓太后和陛下看的。太后和陛下重新重用肅王,為的不就是這個嗎?”
秦震笑而不語。
“就是王爺,與肅王爺爭吵的時候,只怕也有一半是做出來的吧。”紀曉棠又道。只是這兩兄弟牽絆極深。吵著吵著,難免就吵出一絲真火來了。
秦震這次依舊沒有說話,算是預設了。
祁佑年在旁邊對紀曉棠輕輕地點了點頭。
他自幼在京中那幾年。與秦霖和秦震都有所接觸,對這兩兄弟之間的事情很有些瞭解。
“王爺。我的意見是,我找肅王談一談。”
“什麼?”秦震挑眉,這回他再不能沉默了。
“我找肅王談一談。”紀曉棠重複了一遍方才的話。
“曉棠,你找他談什麼?讓他有機會拿這個做要求,讓你嫁進肅王府去給他做偏妃嗎?不行,本王不同意。”
秦震發火,祁佑年卻鎮定的很。顯然,在他們兩個人之間,祁佑年對紀曉棠更有信心。因為,他知道紀曉棠的心。
又或者是,祁佑年不需要這樣在紀曉棠面前流露火氣。
“四哥,不如聽曉棠說說她究竟是怎樣打算的。”祁佑年勸秦震。
秦震瞄了一眼祁佑年,眼神中有什麼一閃而過,隨即,他就將目光又轉向了紀曉棠,示意紀曉棠可以繼續說下去。
“我相信王爺的判斷。”
“我的判斷?”
“是的,王爺對肅王爺頗有些期許。王爺與肅王爺兄弟自幼一起長大,我相信王爺看人的眼光。”
秦震的嘴角就微微翹了起來,方才因為紀曉棠要去找秦霖而生出的那一點不快,頓時就煙消雲散了。
紀曉棠看到秦震的臉色,也微笑了起來。
“我相信王爺看人的眼光,肅王爺不會不顧及祖宗的江山社稷。王爺,要將楊閣老連根拔起,咱們必須得跟肅王爺聯手。”
而種種跡象表明,肅王是有與秦震比肩的實力的,雖然他這些實力大部分都在暗中。
“我們若是聯手……”秦震略頓了頓,就苦笑了一聲。
“當然不是明面上的聯手。所以去找肅王爺的不是王爺,而是我。”
秦震的目光定定地落在紀曉棠的臉上。
紀曉棠也直視著秦震。
“王爺,目前這是我們唯一的選擇。還請王爺暫時能將其他都放下,為了王爺祖宗的江山社稷。”
秦震站起身,在書房裡來回踱了數步。
“好。”
“那麼事不宜遲。”紀曉棠笑道。
這件事就這樣定了下來,而紀曉棠要見秦霖並不難,並不需要她親自上門求見,秦霖送她的那盆蘭花,就是兩人見面的一個好因由。
然而,秦震卻將這件事接了過去,由他的人安排,很快,紀曉棠就接到了肅王府的迴音。
四月天,春暖花開,正是肅王府的花園景緻最好的時候。上一次紀曉棠去肅王府,鄭桂和秦霖都曾表示,希望紀曉棠以後能常來他們的園子裡逛一逛。
鄭桂打發人給紀曉棠送了帖子,邀請紀曉棠第二天過府遊園。
紀曉棠欣然應允。
到了約定的當日,紀曉棠收拾利落,到萱華堂來給紀老太太和紀二太太行禮。
紀大太太、楊氏和紀曉蓮等人都在。
楊閣老被下令,幾乎等於是圈禁在了府中。鍾姨娘的喪事不得不終止。鍾姨娘的靈柩棺槨都被送去了城外寺廟中暫停,而本來在閣老府中的紀大太太,就被楊家人給勸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