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紀曉棠突然覺得有些異樣,就站住了腳。長廊與石坊的連線處,有一道玉石屏風。屏風後面,似乎有人。
“誰在裡頭?”紀曉棠就問了一句。
並沒人答話。
這個時候,紀家的諸女眷都在各自的屋子裡,紀二老爺他們則陪著客人,這石坊中並不應該有人。想來是自己多心了,紀曉棠這樣想著,就邁步跨過一道門檻,然後緩緩繞過屏風。
屏風後的光線就比外面暗淡了許多,然後紀曉棠還是一眼就發現,石坊中站著一個人。那是個極為高大的男子。正背衝著紀曉棠站著,姿態極為灑脫自在。
丫頭們跟著紀曉棠進來,也發現了男子。
“是誰這樣大膽,三姑娘來了,還不快些退出去。”錦兒忙就喊道。
那男子似乎這才知道有人來了,卻是絲毫都不慌亂,而是慢慢地轉過頭來。
紀曉棠就愣住了。
面前的男子。一身半新不舊的褲褂。微微發黑的臉膛,黝黑的眼睛中含著淡淡的笑意。
“是你!”紀曉棠一眼就認出了眼前的人,可不正是在清溪山上幫了她的忙。之後就消失的無影無蹤的那個傻大個獵戶嗎!
“怎麼會是你!”紀曉棠緊接著又是一句。
“就是我。”別人或許不明白紀曉棠的意思,然而韓震卻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眼中的笑意更濃,衝著紀曉棠輕輕點頭。確認紀曉棠沒有認錯。
清溪山上的傻大個獵戶,正是韓震。
紀曉棠認出了韓震。不代表跟隨的丫頭們能夠認出面前這個做獵戶打扮的人,就是家中的貴客。錦兒和繡兒忙都上前,攔在紀曉棠和韓震之間,看著韓震的表情十分防備。
這樣一個人突然出現是石坊中。必定是不安好心,只怕是外面的賊人偷偷進來,要對她們的姑娘不利呢。
“我這次來。可是來領賞賜的。雖然遲了些,曉棠當時的話就不做數了?”韓震笑道。
紀曉棠忙對幾個丫頭擺了擺手。
“不要驚慌。這是家中的客人。”紀曉棠就道,一面吩咐錦兒,“你去跟二老爺和三老爺說一聲,當初幫我救了三老爺的人來了。”
錦兒還有些不大明白,但卻立刻答應了,就要往外走。
“慢著。”韓震卻抬了抬手,“不過是小事一樁,暫時還不必勞動紀大人。”
紀曉棠看了一眼韓震,知道他有話要對自己說,而她也正好有話要問韓震。紀曉棠就對錦兒使了個眼色,讓她暫且站到一邊去。
石坊內桌椅俱全,丫頭們不過片刻的工夫就擺好了錦墊,安排了茶果,紀曉棠請韓震在桌邊坐下。
“實在沒有想到……”紀曉棠給韓震倒茶,一面說道。
“曉棠不是早已經認出了我!”韓震就道。方才紀曉棠認出他的身份,並沒有表露出應有的吃驚,因此韓震就猜到,紀曉棠應該早就懷疑他和獵戶之間的關係了。
“沒有那麼早,還是這次在清溪山上,看到你的背影,突然想起來,覺得十分眼熟。”紀曉棠對韓震實言相告,“不瞞韓小叔說,即便你不這樣在我面前現身,我也正打算要向你求證。”
“我就想,以曉棠的聰慧,遲早要認出我。與其被你當面問著,不如我先坦白交代了的好。”韓震端起茶盅,眼睛略一直停留在紀曉棠的身上。“曉棠又長高了。”
紀曉棠正處在女孩子長的最快的年紀,比起韓震第一次見她,不僅長高了許多,容貌身段更增添了少女的韻味。韓震第一眼看到紀曉棠,就驚歎這是難得一見的小美人,如今再見紀曉棠,則更令他驚喜。
“韓小叔幫了我們,我當時不知道韓小叔的身份,多有冒犯,就以茶代酒,還請韓小叔大人有大量,不要放在心上。”紀曉棠也端起茶盅。
紀曉棠當然也不會忘記她說的,要打賞韓震的話。
韓震聽了,彷彿當時的情形就在眼前,那對他來說,也是今生僅有的經歷,不由得輕笑了兩聲。
“那件事,我可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韓震說了這句意義不明的話,卻也將茶喝了。
紀曉棠見韓震態度愉快,也想著他那樣的身份,應該不會對這種小事耿耿於懷,也就喝了茶,心中放下一件事。
兩人說了一會話,氣氛更加融洽。韓震在紀曉棠面前絲毫沒有親王的架子,紀曉棠在韓震面前言行舉止也極自然,並不拘謹,也不過分客氣。
兩個人都很滿意對方這樣的態度。
“韓小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