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和帝很是滿意,面上露出些許微笑來,特意瞧了瞧一旁的拂清與蕭鈞,發話道,“那正好,朕看這丫頭挺合寧王的眼緣,打算將她指給寧王,你可有什麼意見?”
那一瞬間,拂清只覺得晴天炸了個霹靂,頓時瞪大了眼睛。
原本見到宣和帝出現時,她便覺得有些不妙,剛開始是擔心洩露自己的身份,哪知眼看著事情居然成了這樣!
什麼,要把她指給蕭鈞!
她又驚又氣,但也知不可頂撞皇帝,只得去看蕭鈞,而蕭鈞也是一怔,趕緊開口道,“父皇……”
哪知宣和帝卻將大手一揚,直接截住,根本沒給他說話的機會。
晏楚看在眼中,心間大定,卻故意謙瑾道,“陛下美意,臣原不該置喙,只是明珠她雖然生性溫良,可畢竟布衣出身,臣唯恐她會辜負聖意啊……”
宣和帝卻笑了笑,道,“出身沒什麼,要緊的是合心意。”
說著有意看了看蕭鈞,心間又惱又無奈。
這個兒子,眼看著這麼大的人了,一個小女子還把握不住,非得勞動他這個當爹的親自出手。
好歹是親生的父子,蕭鈞觸碰著這個眼神,瞬間懂了父皇的意思,一時間怔在了那裡。
而拂清直覺心間一沉。
她明白,方才晏楚不過以退為進,宣和帝的意思正中他下懷,所以根本不能將希望寄託於他。
又眼看蕭鈞也無力反對,無奈之下,她只得自己開口道,“陛下美意,令民女惶恐至極,民女畢竟鄉野出身,比不得京中貴女,實在不敢高攀殿下,還請陛下三思。”
宣和帝登基多年,也賜婚過不少,今次還是頭一次遇見敢婉拒他的女子,聞言不禁又看了看她,似笑非笑的道,“難得你如此謙虛,不過朕說過了,出身並不重要,而且,朕說行就行。這樣吧,今日你義父也在場,也算是由長輩做主,朕就賜你孺人之位,擇選吉日,入寧王府,如何?”
孺人,也是有封號的妾室,到底比侍妾好聽多了。
然而拂清卻直覺荒唐,什麼,她就這樣被賜給蕭鈞做妾了!
這怎麼可能?
她剛要再開口,卻見晏楚先一步道,“陛下有所不知,明珠雖出身卑微,但生性要強,從前,臣曾問過她關於終身大事的想法,她說,寧為窮□□不做富人妾……依臣看,她這樣的性子,怕是真的不太合適服侍寧王殿下……”
一旁,蕭鈞眉間一緊。
晏楚此言,看似在幫拂清推拒,但實際上,不過又是一招以退為進罷了,君臣這麼多年,他豈會不知父皇的性格?父皇今日既然能說出口,便斷不會收回成命的。
而果然,便見宣和帝頜首,道,“如此說來,倒的確有幾分骨氣。”
說著略略思索,再度看向拂清,發話道,“你義父乃本朝棟樑之才,他當初為朝廷治理水患,你冒險救他,也算為朝廷立下一功,如此,朕便給你個側妃之位。”
眼看她要張嘴,又緊接著道,“皇室非一般人家,丫頭,要懂得適可而止。”
語聲威嚴,透著一股叫人無法質疑的力量。
拂清頓時一怔,而晏楚則是大喜,趕忙領著她叩頭,“臣領旨謝恩。”
話音落地,她的婚姻便是定下了。
這一切實在太過突然,是她今日出門前無論如何也沒有預料到的,拂清看了看蕭鈞,甚至有點懷疑,今次會不會是他有意安排的……
眼神相觸,蕭鈞不由得心間一緊,想了想,打算對父皇說點什麼,卻見父皇又同晏楚道,“今日大喜之日,定下此事,也算喜上加喜,朕會著禮部,寧王府操辦此事,該有的禮數都會有,不會委屈了你們。”
晏楚心間大為振奮,趕忙再度謝了恩,隨後,便帶著拂清先行告退了。
望著她的身影漸漸遠去,蕭鈞終於開口對宣和帝道,“父皇……”
原本想要澄清,但一開口才發現,事情已成定局,他此時再說什麼,還有用嗎。
而宣和帝則一臉的恨鐵不成鋼,睨眼瞧著他,嘆道,“眼看老二都成婚了,你居然也不著急?明明就是喜歡那個丫頭,為什麼不向朕開口?到底是在顧慮什麼?”
被這一句冷不防戳中心事,蕭鈞面上頓時一熱,卻又聽父皇道,“你做事一向乾脆,唯獨這件事,實在扭捏不像話!若非今日朕將你抓個正著,看你要拖沓到何時!”
語聲中充滿□□的意思,蕭鈞深知父皇的脾氣,只得老老實實聆聽,垂首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