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壓的很低說道,“秦公子可能還不認的咱家吧?咱家叫畢雲,是保定府容城縣人,說來咱家和秦公子還是同鄉哩!”
秦厲輕輕一笑,低聲道,“原來是畢公公,草民見過畢公公!”很是恭謹的朝畢雲深深的鞠了一躬。
畢雲臉上帶笑微微點頭說道,“秦公子和咱家就不要客氣了,咱家本在司殿做事,皇上出來了,也便跟著下來了。咱家不僅細細掃聽過,還認真觀察了秦公子,已知秦公子為人如何,也就不藏著掖著了。咱家就是想知會你一聲,跟著皇上做事一定要小心,其實皇上還算好伺候,關鍵是皇上身邊的人吶。”
說到這裡,畢雲又是左右張望一下,這才附在秦厲耳邊低聲道,“秦公子要防著江彬,咱家看出來了,那江彬對你可是恨入骨髓。江彬如日中天,別看他今天在皇上跟前好像很低調,皇上好像對他也很不滿。實則不然吶!
江彬掌管著外四軍,還提督錦衣衛和東廠,皇上對他是言聽計從,可不能等閒視之。咱家不是小瞧秦公子,秦公子現在只是一個小民,想和江彬鬥,那無異於以卵擊石。咱家還是希望秦公子凡事兒細細琢磨,不可意氣用事,壞了前程啊!”
今天奚落羞辱江彬,秦厲料定江彬會咽不下那口氣。不過此時聽畢雲鄭重的說出,周身還是莫名的打了個寒顫。
也難怪了,放眼當今大明天下,除了皇上也便要數江彬了。畢雲說的不錯,自己和他鬥無異於以卵擊石。自己咋就稀裡糊塗的惹上他了呢?
這樣一想,秦厲的臉色變得十分憂鬱起來。
“咱家真是為秦公子擔心吶!”畢雲一臉的擔憂說道。
秦厲輕輕點頭,道“草民記下了,草民謝過畢公公。”
“不用謝,咱家也是盼著秦公子能平安無事呀,照這勢頭下去,秦公子定然能富貴加身,到時候還盼望秦公子多多照拂一二。”畢雲輕聲笑著說道。
這是在皇帝的行宮大院內,秦厲和畢雲說話時間不敢太長,最後畢雲拍著秦厲的肩頭又是叮囑一番,秦厲便悄然離開。
畢雲站在月色中,凝望著秦厲的背影,若有所思,最後輕輕的點點頭,喃喃道,“此人秉性不差,也有些心機。若是經幾年歷練,定會成為我那老友一得力臂膀!”
透過剛才的接觸,畢雲留給秦厲的印象很不錯,他不禁對畢雲很是感激。
萍水相逢吶,能和自己說出這番肺腑之言著實難得。同時秦厲也想到江彬是個萬人恨,看來皇上身邊的人對他是敢怒不敢言。
已至深夜,秦厲邁大步急急向家中走去。
從傍晚到現在,他沒給家裡送出一點兒訊息。說好是向皇上來告吳經的御狀的,危險重重,說不定此時家裡早就亂成一鍋粥,急的要死了。
月色朦朧,秦厲剛剛走出百餘步遠,猛一抬頭見兩名僕人正攙扶著蔣瑤上轎。
秦厲一直很擔心蔣瑤會因為今天的事情誤會自己,總想和蔣瑤耐心解釋一番,但始終沒有機會。現在總算是能單獨和他說話了,秦厲急忙上前陪上一個笑臉道,“知府大人且慢走,容秦厲說幾句話!”
蔣瑤聽是秦厲的聲音,呆了一下,旋即冷著臉憤恨道,“哼!奸邪小人,本官和你有什麼好說的,起轎!”
蔣瑤鑽入轎中,小轎隨即被抬起。
“知府大人,你誤會小民了!”秦厲急急喊道。
蔣瑤像是沒聽到秦厲說話一樣,小轎吱吱呀呀的響著徐徐向前而去。
秦厲呆呆站立在夜色中,一臉苦澀,喃喃道,“知府大人吶,我秦厲不是你想象的那種人,凡事兒不可心急,要從長計議呀!”
痛苦的搖搖頭,一手提著甲魚,一手拿著癢癢撓,繼續朝家走去。
正如秦厲所料,家中此時早已亂作一團,林英煩躁的在廳中大步走來走去,不時嘆息幾聲
“都怪你,我勸他不要去告什麼御狀,你個遭千殺的還攔著我。這下好了,女婿沒了,咱家閨女要守活寡了,你滿意了吧?”林氏正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數落著。
“娘,別說了。相公做的對,女兒也是支援他的。相公若真是有個三長兩短,女兒也就不活了,隨他而去!”林嫣兒撅著小嘴,堅定的說道。
“呵呵!我的好嫣兒呀,相公怎能讓你隨我去哩,我回來了!”
因為蔣瑤的不理解,秦厲心中本來十分沮喪,此時乍聽林嫣兒說話,更是心中一酸,險些掉下淚來。
一家人,這就是我親愛的一家人呀!為了他們,我秦厲豈能就這麼輕易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