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見他有些微楞,又輕聲說:“其實,其實這兩天我一個人生氣的時候,想了好多事。不怕你笑話我,這也許聽起來很像在說教,但是我確實是這麼想的。其實人的生活也許永遠也無法像想象的那樣,總是會有些永遠也不明白的事。或者永遠也辦不到的事。這也都是沒有辦法的。所以我想說……如果你查不到的話……我也沒有關係,更不會怪你,其實我也沒有一定那麼想要知道……事情都過去那麼久了……,憑你我二人,是根本沒有辦法的。”
沐欽澤微微啟唇,似乎想說不是,但是他看著她閃爍著細碎星光的眼睛,不知為何也沉默了下來。
“其實我現在一點也不想知道……一點也不……”她卻在身後攬緊了他,聲音有些輕微的哽咽,似乎在說服自己,“你說對,人應該向前看,有些事誰也沒有辦法”
魏恆已經死了,誰也沒有辦法。
從前在魏恆身邊的那些人都已經消失了,這麼說明一定是有人在暗中做了什麼。不想讓別人知道真相。
如果沐欽澤和她再繼續追查下去,……那麼…… 她不敢想象,會不會有那種可能出現……
其實她心底是個很懦弱的人,再也不想失去誰。
“殿下,”他垂眸,輕輕嘆一聲,想說什麼卻沒有說出口,只能回身擁緊了她。
語氣中是無限的憐惜。
月光這個時候才從雲層中傾瀉下來,照映著窗內輕輕相擁著的兩人。
夜色深沉,整個天地間都泛著白練一般的素色光華。
人真的能夠放下過去一切活的隨性快意麼?
……
當然是不能啊。
當陳國的太子終於姍姍來遲出現的時候,整個大周皇宮都進入極其緊張的狀態。
聽說他為了娶暄陽帝姬特地帶了三十隻陳國特有的菱齒白象送給大周,隨身還帶了五百名親自挑選的陳國壯士保駕護航。當他們走上京都的大街時,甚至朝街邊的人群拋灑了足足幾十箱的碎銀。
聽說他富有,英俊,才華橫溢。在陳國,有在世諸葛的稱號。
聽說他的父親雖是一國之君但才華卻遠不及他,待到他繼位,陳國將會更加的繁榮昌盛。
聽說暄陽帝姬真是大周最最幸福的女子。
昭嬌見這流言蜚語的架勢,原本以為陳國的太子會是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大人物,但是沒想到,當他站到自己身前的時候,才發現原來是個舊相識。
“好久不見,趙覃熙。”陳國的太子如是說。
“怎麼會是你?”昭嬌微微有些驚喜,盯著面前那個生得一雙桃花眼的男人說道。
“昭嬌,不得無禮。”女皇在上首皺著眉。雖然她也沒有想到當年陳國還未強大之時,那個被留在大周當成質子的二皇子秦昱,竟然會在內亂之後變為了太子。
“女皇陛下,無妨的。”秦昱嘴角彎起一個親和的笑,“覃熙小時候就是這般活潑可愛,我一直都很欣賞。”
想不到人飛黃騰達了,連說話的方式也變了。昭嬌噗嗤笑了聲,忍不住上下打量了他兩眼。
他還真同以前大不相同的,從前當質子的時候穿著打扮什麼的都頗有些隨意,整個人也總是透出一股吊兒郎當的氣質。
如今卻高高挽著冠發,穿著白銀色的繡著竹葉的上好綢袍,渾身散發出精緻的貴氣。
“這位便是覃熙的駙馬?”他那雙漂亮的桃花眼眼睛滴溜溜一轉,笑起來有些痞痞的。
“嗯。”昭嬌笑著點頭,拉拉沐欽澤的衣袖。
沐欽澤走上前來,淡聲道:“太子安好。”
秦昱見他那樣子,眸中染上了悠悠的興味,似乎還想再說些什麼,沐欽澤卻沒有同他多餘的客套,只是微微俯身便牽了昭嬌的手往後走去。
喲,這小子……秦昱微微眯眼,看著他們的背影。
“晴冉見過太子……太子?”晴冉帝姬疑惑地喚了兩聲,他這才回過神來,俯身回了禮。
……
暄陽完全沒想到這個曾經自己看一眼都覺得多餘的鄰國質子竟然現在會變成了陳國的太子,自己未來的丈夫。她坐在位置上緊緊攥住了自己昨日新打的手鍊,面色極其難看。
因為他們曾經多次見過,再加上大周女子掌權,所以她不用躲在屏風後頭偷偷窺伺,而是可以堂而皇之地坐在前頭大膽地看他。
秦昱今年二十有八,儼然是一副成年男子的長相,身上再無明朗的少年氣。
而且他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