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君,是對她不怎麼樣,可是你問問她,他究竟有沒有真的對她做了什麼?她是缺胳膊了還是少條腿了?”
她厲聲嘶吼著,平日裝模作樣的儀態消失殆盡,渾身散發出極強的戾氣,胸腔劇烈地起伏著,整個人都尖利得可怕。
沐欽澤見此也不再勸她,只是站在一邊低頭看著身邊的花草。
“呵,其實我一直都很想告訴你一一件事,昭嬌一直以來對你的身份都很不滿意,聽說要同你成親她當時氣得和母皇大吵一架,就差以死相逼了。”
暄陽將那段枝丫丟到地上,狠狠地用鞋尖碾了碾。
“ 她一直夢想嫁給有權有勢之人,其實她一直都瞧不起你,覺得你配不上她。”
沐欽澤方才一直面無表情的臉,微微的僵硬起來。
暄陽見此,嘴角勾起一抹摻著冷意的弧度,“我告訴你,她這個人從小就是這樣,愛慕虛榮,矯揉造作,憑你的身份,你的功勳,你能幫得到她什麼?讓她一輩子呆在延川那個小破地方?”
“瞧見今日這情狀沒有,我看這秦昱對我無意,對她倒是懷了心思。她倒是同她父親一樣,喜歡搶人東西。”她冷笑,“沐欽澤,如果這時候秦昱,要她嫁到陳國去做側妃,你說她願不願意?”
……
“老頭”覃熙跟著他走了兩步,走到春暉湖邊,忍不住開了喚了他一聲“你找我過來究竟所為何事?”
“叫秦昱”他回過身來笑道“怎麼還是這麼沒大沒小的,手癢了?”
覃熙忍不住縮了縮手,曾經她下錯棋的時候,他可是沒有少打她。
“秦昱,你找我過來到底是為了什麼?你不覺得你這樣其實並不太好麼?”
覃熙微微蹙著眉,道“雖然我不知道你和暄陽是怎麼回事,但是你這般明目張膽地而叫我過來,你不覺得會惹人非議嗎?你可真是不嫌我的麻煩多。”
沐欽澤要是誤會了就很難哄了,昭嬌想想都渾身一抖。
“你何時變得這般懂事?”秦昱卻有些莫名,他歪著嘴笑笑“是你的駙馬對你不夠好,才讓你長大的如此快麼?還有,你從前不是最喜歡氣暄陽的嗎?”
他還記得,那時她去找他學棋,就老是和他抱怨自己同暄陽的恩怨情仇。
“這個啊”覃熙思緒一轉,抿抿嘴,“這個,都是小時候的事,我現在早就嫁人了,不再是這個宮裡的人,很多小時候的事情其實……”
“ 不,我倒覺得很多事情其實都是可以實現的。”他坐到一邊的石凳上,單手撐著下巴同她道
“你看,我當時同你說我今後必然會是陳國的國君,我現在不就是陳國的太子了麼。”
他當時確實說過這麼一句話來著。覃熙心上的欽佩暗暗又多了幾分,但還是忍不住反駁道 “噗,那是你命好,你父親是個很傑出的人。”
他卻嗤笑一聲,“我父親才華平平,倒是娶了個好老婆。”
說著他輕輕嘆了聲“指不定等我回去,那位新人生了孩子,我就不是太子了。”
“你還是那麼喜歡開玩笑。”覃熙被他逗得噗嗤一聲笑出來。
“話說小覃熙是要當未來的女皇了麼?”
他拍拍身側空出來的位置,邀她坐到身側:“暄陽嫁給了我,晴冉性情懦弱,非是能登大位之人,你會是下一個女皇嗎?”
“哪能呢”昭嬌也不推究,就直接坐下了,“我啊,嫁到延川了,以後可能就要遠離京都,一直呆在延川。”
“是你嫁的不好,”他說“沐家早就失勢了,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嫁給一個位高權重的人,那麼也許你小時候想象的那些事情都會變成真的?”
小時候想象的那些事……成為大周最最最尊貴的女人麼?昭嬌撇撇嘴“幼稚,早就不想那些有的沒得。”
“還有你父親的事……”他突然嘴邊勾起一個笑容,湊近她耳邊,低聲問“你父親當年死的不明不白,你就不懷疑有什麼內情麼”
覃熙聞言愣了愣,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
“覃熙,你沒有想過,同你的駙馬和離,嫁給我,去當陳國的皇后?”他聲音低的很,像是風吹過又像是撓癢癢。覃熙甚至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我?你?”她訝異地問。
他點點頭,又將秸稈叼回了嘴裡,甚至將一條腿都架到了石凳上 “你知道的,我不喜歡覃雯那孩子,與大周結親是我父親的意思。其實我本想娶你的,但是聽說你成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