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你休想!”他此言一出,完顏雍立刻知道自己又上當了,忍不住哈哈大笑著站了起來。“告訴你手下的那班小子們,給我小心點!蔡州的事已經記在了你們烽火堂的頭上。哈哈哈,沒膽子搞風搞雨,就讓他們滾回江南去吧。”
土古論也隨著站起來,兩人轉身要走之際,完顏雍突然怪笑著停了一步。“嗬嗬,如今帝姬掌管大宋軍情內務,震少是否要和老相好聯手,對付金龍密諜呢?”
偷眼回頭,看到拓跋月一張俏臉頓時黑下來,報復得手的完顏雍,肩頭抖動中開心大笑著和土尊者揚長而去。嶽震只能咬牙切齒看著他們的背影,乾瞪眼沒脾氣。
夫妻二人目送著一老一少轉過影壁牆,離開演武場,陰沉著臉的拓跋月噗嗤一聲笑了起來。“看什麼看?還不是因為你這傢伙的風流韻事?人家雍大哥擺明了要整你,我不配合一下,豈不是讓人家掃興?傻瓜,我才懶得亂吃飛醋哩。”
妻子輕嗔薄怒的俏模樣,讓嶽震不禁一陣心猿意馬,本打算抱進懷裡,好好犒賞一下通情達理的嬌妻,卻看到迦藍葉和法刀遠遠而來,只好放棄了。
四個人重新坐下閒話,嶽震說起與完顏雍亦敵亦友的複雜關係,兩位出家人也不免一陣噓唏,大嘆造化弄人。
閒聊過後,嶽震夫妻回到休息的禪房,國師答應了明日宴罷,就讓他們回去。輕鬆愉快的拓跋月,哼唱著小曲收拾行裝,嶽震含笑坐在一邊看著,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完顏雍帶來的種種訊息。
手腳利索的妻子不一會就大功告成,回身看見丈夫眼神渙散的想心事,走過來倚著他坐下。“還在想公爹那邊的事情?”
嶽震靜靜的點點頭,伸手把妻子摟進懷裡,輕輕的嘆了一聲說:“唉,大宋突然出了這麼一檔子事,不管是皇帝,還是那些文官,甚至普通的老百姓,都會對軍人們產生信任危機。咱們老爸,做不做那個太尉,日子都不會太很好過了。”
“是啊,四萬人說投敵就投敵了,真是挺可怕的。”拓跋月伏在丈夫胸前輕聲細語。
“聽雍大哥的意思,沙漠裡的那些人,沒有準備好之前是不會輕易出來的。咱們總不能什麼也不做,等著他們吧。要不先回大宋勸勸公爹,勸說他老人家不要做這個官了,舉家遷來魚兒海子,和咱們一起生活多好。”
“呵呵,以後見到咱老爸,這種話可千萬說不得。”苦笑著搖搖頭,嶽震悵然說:“老爸一輩子的夢想就是收復失地,還我河山。沒有人能勸他放棄這個信念,話又說回來,真的放棄,他也就不是我老爸了。”
大眼睛忽閃忽閃著,拓跋月沒有再說什麼,她明白丈夫的意思,也明白有的男人對信念,看的比生命還重要。就好像祖祖輩輩守護著聖山的拓跋人,他們根本不知道聖山下埋藏著什麼,但他們還是無怨無悔的用一生的時光,去陪伴那座沒有生命的沙丘。
“咱們不能什麼也不做!”嶽震擁著嬌妻,思索道:“沙漠裡的人在準備,我們更要準備,這已經變成一場你死我活的戰爭,沒有絲毫迴旋的餘地。也只有徹底消滅他們,咱倆才能放心的回大宋。而且敵人留給我們的時間,也不會太多了。最晚今年秋收,沙漠裡的豺狼就會撲出來咬人。”
所謂迎接大金南王的宴會,並未像大家想象的那樣,奢華且興師動眾。西夏仁宗皇帝只是挑選了一間稍大一點的禪房,賓客也只有嶽震夫妻,完顏雍,土古論,作陪的是大國師迦藍葉。
賓主落座,小和尚們魚貫而入,出自御廚之手的精美素食,很快就擺滿了桌子。
“來,雍王請舉杯。”西夏皇帝笑吟吟舉杯道:“雍王應邀微服而來,一路辛苦。這杯酒,一為雍王接風洗塵,二謝雍王深明大義。請!”
一年多高高在上的生活經歷,讓完顏雍應付這些場面自然駕輕就熟。他微笑著端起酒說:“大夏君主客氣了,這些年來女真和党項,雖然不能說親如兄弟,卻也友善相處互不侵犯。這次的事情,本王未能及時發覺制止下面人的恣意亂行,錯在本王,這杯酒就算是本王與大夏君王致歉。請!”
靜靜地看著年輕的君王們隔桌對飲,嶽震心頭突然泛起了一種深重的悲哀和無力。在他們眼裡,任德敬的信念,富察的堅持,不過是一場遊戲。他們才是遊戲規則的制定者,可以隨性結束,再來一局。
那我呢?我在這個可以被人隨意更改結果的遊戲中,扮演了一個怎樣的角色呢?
暗暗自問的嶽震沒有答案,已經發生的,還沒有發生的,對他來講都是曾經的歷史。他不能知道,是否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