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與沐蘭楓並馬帶隊前行,嶽震看見李正道帶著鐵鷂子讓到了一邊,經過他們的時候,戰士們還整齊的低頭致意。沐蘭楓當然也明白,人敬你一尺,你敬人一丈的道理,高喊了一聲:“烏蘭回紇,謝大夏勇士相讓之情!”
“謝大夏勇士相讓!”整齊高亢的喊聲落下,回紇騎兵單手撫胸,一排排的從鐵鷂子面前策馬隆隆而過。
越過鐵鷂子的先鋒隊,嶽震看著兩邊的景物越來越熟悉,也就不再加速狂奔。再向前走了一段,他記得是應該轉向了。與沐蘭楓互道珍重,兩兄弟在馬上揮手而別,大隊人馬一路往西,慢慢融進銀白的夜色裡。
掉頭往回走,嶽震知道不免還要遇見李正道,雖然明知無話可說,但是刻意的避開又有些不近情理。
果然不出他所料,慢悠悠回到兩隊人馬剛剛相遇的地方,李正道和他的部下不但等在那裡,居然還點起了一堆篝火。嶽震本想打個招呼,笑笑點頭而過,卻不料李正道發出了正經八百的邀請。
“震王星夜趕路,想必口渴了,小將溫了一壺茶水,震王歇歇再走如何?”
兩人圍坐火堆,鐵鷂子士兵們識趣的遠遠躲開了。可能是他們從未見過如此年輕的大人物,雖然躲到一邊,也不免擠在一起指指點點,竊竊低語。
嶽震看李正道一副有話要講,卻又難以啟齒的模樣,忍不住笑道:“呵呵,你我也算故交舊識,正道將軍有話請講,不必有所顧忌。我這個什麼王是你們大夏君主硬給的,出了大夏也就不作數了。這次我來曲什,用的就是小羊倌這個名號。正道將軍。你就權當我還是那個馬賊頭子好了。哈哈哈···”
李正道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兩人間的尷尬化解了不少。“呵呵,震王說笑了。只是有人託付小將向震王致謝,小將又想請震王轉達謝意,實在不知該從哪一樁說起。”
“哦?”嶽震聽他說得格外拗口,也不覺有些新奇。“先說那一樁的無所謂了,全憑正道將軍心意。”
“好,那小將就先完成朋友的託付,後談自己的事情。”李正道點點頭,臉色卻變得有些怪,聲音也低了許多。“此次回京,陛下恩准正道前去探望任徵,任大少知道我的防區與震王毗鄰,特意叮囑,如再見震王,一定要代他謝謝震王的救命之恩。”
雖然西夏的種種已成往事,誰也沒辦法更改,可是嶽震再次聽到這個名字,還是忍不住有些難過,也忍不住輕聲問道:“他,他現在還好嗎?”
“唉···”李正道悵悵的低嘆一聲。“他住在一個風景如畫的小島上,雖說活動的範圍很小,但陛下把文淵閣大半的藏書都賜給了他,還派去了幾個飽學大儒,協助他編撰大夏史記。”
默默點頭,嶽震暗想這個李仁孝還真的挺仁義,能夠靜下心來做學問,對任徵來講也算是不錯的結局。
“嗨,世事無常,福禍相依。任大少無恙,我也就了卻一件心事,倘若正道將軍下次再去探望大少,也給我帶句話。就說,朋友一場還提什麼謝不謝的,讓他多多保重,祝願他能夠寫出傳世經典之作,留給大夏的子孫後代。”
李正道也深有同感的搖頭道:“是啊,福兮禍兮,不過一念之差,無從把握。”
嶽震看他神情寥寥,暗自猜想,多半他和任家父子的交情不錯,說不準還受到什麼牽連呢。念頭閃過,他不由有些關切的試探問道:“任相的事情,對正道將軍的影響,應該不大吧?”
“呵呵···震王這次可猜錯了。若說這件事影響最大的,除了任家父子,那就是小將的父帥了。”
“啊?”嶽震頭皮一麻,猛然想起第一次見他時,下屬們稱他為‘少帥’。“正道將軍,令尊該不會是李安邦吧?”
發覺嶽震的臉色大變,李正道連連擺手苦笑說:“不是,不是,我家父帥先前是翔慶軍司的最高長官。安邦將軍病逝前,曾三番五次的招父帥前往龍州。可是我父帥偏偏是個優柔寡斷的慢性子,思前想後還是沒有應招前去。”
“任相事後,陛下重組朝閣,兵部尚書變成了文官。統領三軍是新建的太尉府,我父帥則有幸成為大夏國的第一任太尉。”
“哈哈···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啊!”嶽震忍不住仰天長笑,一邊笑一邊擺手道:“令尊機遇純屬巧合,與我半點關係也沒有,剛剛你說的讓我轉達謝意,該不會就是為了這件事吧?”
見李正道連連搖頭,嶽震明白自己猜錯了,也就收起笑容,認真的聽他講。
“震王知道我是皇室宗親,大夏軍人,但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