擰�
申屠激動過後,好像失去了說話的興致,神情落寞,讓嶽震心生不忍,就開口勸道:“人各有志,申屠老闆你志存高遠,幹嗎非要別人認可?大丈夫立於世,難得的就是有所為,有所不為。總比那些聲色犬馬、昏昏噩噩的人要好的多。”
趁著談話的氣氛又趨於融洽,嶽震接著說:“說來說去,只是申屠大哥的一些私事,如果大哥沒有什麼別的事情,小弟想告辭去休息了。”
“好,”申屠希侃又回到了,最初那種冷靜沉穩的神態,點頭道:“私事已經說完,就讓咱們來說說公事。”
公事!在嶽震的腦海裡炸響,你一個商人能有什麼公事?!除非···
猜疑之中,嶽震不由勃然色變,猛地站起身來厲聲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申屠希侃莞爾而笑,起身扶住他的雙肩,將他按回到座位。“呵呵···震少不必緊張,在下既不是敵國的密探,也不是居心叵測想要造反的人。震少在商場上時日尚短,想必沒有聽說過,‘四大商幫’吧?”
“四大商幫?”嶽震跌坐回去,微微不悅道:“申屠大哥,你最好把想說的話一次痛痛快快的都說出來,不要再考驗小弟的耐心啦。”
“呵呵···年輕人啊,”申屠搖頭嘆道:“很多事情相互牽扯,怎能三言兩語就交待清楚?現在我就給你說說商幫的歷史。”
“這要上溯到兩百多年前,兩晉和南北朝時期。在那之前雖說各地的物產各有不同,但商旅們還都是各自為戰,唯恐合夥會被分薄了利潤。”
“可隨著時局日漸動亂,商路閉塞也不安全。跑單幫的商旅出行一次攜帶的貨物有限,賺回來的銀錢還不夠應付諸多的苛捐雜稅。窮則思變嘛,開始的時候只是是同村或同縣的商人聯合起來,採辦、銷售分工合作,利潤要比單幹豐厚了許多。於是由一些實力雄厚的商旅牽頭,整個州府或相鄰的幾個州府的商家們聯合起來,也就形成了商幫的雛形。”
嶽震點頭表示明瞭。商人們有意識的團結起來,共同抵禦風險是這個時代最原始,也是最有效的辦法。
“那,申屠大哥,為什麼只有‘四大’呢?縱觀天下,生意人多如牛毛,不會只有四個地方的人做買賣吧?”
申屠頜首說:“震少所說不錯,大宋建國後的幾十年裡,相對的比較安寧,商旅來往頻繁,那時可不止‘四大商幫’。咱們所說的‘四大’是朝廷南渡後劃分出來的團體。”
“早先有‘天下第一商幫’的晉商,隨著國土的丟失也就消聲覓跡了。整個朝廷南移後,還能夠大規模吞吐貨物的只剩下川幫、徽幫、還有我們閔浙商人。而遠道而來的異族商旅,諸如吐蕃、西遼、回紇等等,咱們中原人統稱他們為番邦。”
“噢···”嶽震點頭道:“閔浙、川、徽,加上各路番商,就是所謂的‘四大商幫’嘍。申屠大哥能否再為小弟解說的詳細一些?
“沒問題!”申屠希侃掰著手指頭,如數家珍。
“番邦的結構最為鬆散,但他們手裡掌握著皮毛、藥材、銀器、佛具,這些緊俏的貨品,或賣或易,反正他們不愁銷路。川幫則有竹器,糧食。我們閔浙人手中控制著茶,鹽這兩宗,就已經足夠異地商人趨之若鶩。處境最為艱辛的,要算兩淮及安徽的商家,他們當地的銅、鐵製品本是最為暢銷的貨物,現在卻被朝廷嚴格監管,不得外流。”
嶽震不由的想到晏彪他們,擔心的問道:“那他們何以為生呢?”
“唉,要說起吃苦耐勞,安徽人無人能比。”申屠希侃語氣裡帶著濃濃的同情。
“朝廷雖說禁絕銅、鐵交易,但不可能滴水不漏。淮水兩岸的人們成群結隊,肩扛手提,跋山涉水,往往到達江南之時已是衣衫襤褸,如乞丐一般,好不令人辛酸。”
說到這裡申屠怔怔的停住,也不知他想起了什麼。從他深邃的眼睛裡嶽震看到了幾許傷感、憐惜,還有幾分讓人看不懂的愁緒。好半天他才驀然驚醒,赫然道:“不好意思,走神啦,讓震少見笑了。”
嶽震欣然搖頭說:“不妨事,難得申屠大哥經商多年,還是一副菩薩心腸。小弟猜想與徽幫交易時,大哥一定不忍心再盤剝他們。”
申屠希侃只是輕輕的點點頭,也頗為高興的道:“幸好宋軍改制後,韓世忠的前護軍進駐兩淮,私底下給了徽商不少的方便,這兩年他們的日子也好過多啦。”
“大哥,那商幫之間如果有了衝突怎麼辦?小弟在鄂州時認識了兩位西遼與吐蕃的朋友,他們就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