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的紫紅色。
“……不關我的事,是他們逼我過來找你的,不要找我,不要找我!”他的喉嚨發出嗬嗬的聲響,眼睛死命地瞪大,幾乎快要掉出眼眶,手背上,額頭上青筋直冒。
“誰要找你,誰在和你說話?”唐泛要上前,卻被隋州攔住,只能站在原地問。
他本以為沈貴身處痛苦之中,肯定聽不進外界的動靜,然而對方臉上卻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回答了他的問題:“李道長,是李道長,他來找我了,他說我洩露了秘密,這是報應,是報應,報……”
沈貴身體瘋狂地在地上扭動掙扎,任誰都按不住,在短短時間內,神仙都來不及想出法子,大家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的臉色逐漸憋紫,最終在嘶啞的慘叫中抽搐著身體,停止了動彈。
所有人都被營帳外的動靜吸引出來,而後看著這一幕,完全呆住了。
他們沒有想到,風平浪靜的一天,臨到半夜竟然還會出現這種變故。
沈貴口中的李道長,毋庸置疑,肯定就是李子龍了。
但他說的報應,又是怎麼回事?
難道李子龍當真神通廣大至此,連在千里之外都能察覺沈貴洩露了陣法的事情,繼而取他的性命?
杜瑰兒的臉色尤其慘白。
這也難怪,她雖然也親手醫治病人,可何曾見過這等慘狀活生生在自己面前上演?
沈貴悽慘的死法,連大男人都感到心悸,更何況是杜瑰兒一個弱女子。
她當即便捂住嘴,略帶不適地扭過頭去。
直到出雲子上前察看沈貴的狀況,她才想起自己的本職,也強忍著噁心上前幫忙。
“是中毒罷?”汪直也沒有上前,他的臉色陰沉得很。
沈貴的死,從另一方面,無疑是昭示他的無能。
“杜姑娘怎麼看?”出雲子看杜瑰兒。
“……應該是中毒。”杜瑰兒深吸了口氣,臉色依舊慘白,“但我不太明白,他是怎麼中毒的,明明我們跟他喝的是一樣的水,乾糧我也吃了……”
眾人都望向衛茂,後者與沈貴睡一個帳篷。
衛茂就道:“他先前看著還正常,想和我搭話,我沒理他,他就睡下了,結果方才睡到一半,我聽見身旁有動靜,立馬就醒過來,然後便看見他滿臉痛苦地摳著脖子,跑出帳篷。”
他的話裡並沒有什麼有用的內容。
即使知道沈貴是中毒,可沒人知道他是中的什麼毒,如何中毒的。
沈貴的死讓所有人的心高高懸起,原本因為唐泛寬慰的話而略有放鬆的心情此刻又緊繃起來。
汪直的臉色陰晴不定,然而其他人又何嘗好過?
唐泛和隋州都不相信李子龍會有如此神通,但他不相信,不代表其他人也不信。
一切出乎常識理解之外的事情,總會令人禁不住產生無力對抗的感覺,從而退怯害怕。
跟著孟存一道來的那名士兵就戰戰兢兢地忍不住弱弱出聲:“大人,要不咱們先回去……”
他未竟的話被汪直一個陰冷的眼神看得縮了回去。
汪直陰惻惻道:“有膽敢言退者,按軍法論處。”
士兵縮了縮脖子,不敢再言語了。
孟存畢竟是個七品把總,怎麼都比手下濟事,他指著沈貴詢問道:“大人,我們要不要將這人掩埋起來?”
唐泛搖搖頭:“先將他移到湖邊去罷,明日再做計較。”
雖然接下來估計也沒人能睡得著,但也總不能在帳篷外面呆站一晚上。
風越來越大了,將所有人的衣物颳得獵獵作響,連帶一些沒有被湖邊水草覆蓋的沙石,也跟著離地打旋。
為了避免被風沙迷住眼睛,所有人都微微眯起了眼。
正當唐泛他們準備回營帳裡的時候,杜姑娘怯生生地扯住隋州的袖子,哭喪著臉道:“隋大哥,我能不能跟你們一塊兒待著,我,我不敢一個人睡!”
這種時候說什麼男女授受不親顯然太過矯情,杜瑰兒人都跟著出來了,在外頭一切從簡,很多事情根本講究不了那麼多。
隋州沒有回答,卻看向唐泛。
唐泛點點頭,含笑道:“自然可以,進來罷。”
隋州有點無奈,他覺得杜瑰兒出現得太不合時宜,而某人明顯是在利用這個機會逃避方才在帳篷裡發生的事情。
若不是放任杜瑰兒一個人待在帳篷裡很可能出事,他還真想把人給擋在外頭。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