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與什麼陣法有關,出雲道長的話,只是正好將兩者結合,相互印證。”
“首先,二者的共通點,都是此處曾經發生過慘烈的戰役,其次,附近全都有山石屹立,這必然與李子龍佈下的陣法有關。”
“我們說出這些猜測,並非要讓大家更加恐慌,而是希望你們能夠了解,我們越是知道得多,於此行的結果便越有利。”
他神色柔和,諄諄善誘:“其實方才我與出雲道長大可將汪公公他們叫到一邊,單獨說這件事。但既然如今我們已經站在這裡了,便是同生共死的夥伴,我不希望任何隱瞞造成你們之中有人傷亡,所以才將這些猜測坦誠相告,若真遇見出雲道長口中說的陰兵過路,大家也不必驚慌,這幾年死在我們手下的白蓮教徒不在少數,其中不乏向李子龍學過幾手的徒弟,但那些人如今照樣也已經成為過眼煙雲,這次也不會例外。”
按照汪直的意思,他也不會贊成將這麼重要的事情告訴所有人,但唐泛說都說了,他再阻止也晚了。
不過唐泛一番推心置腹的話說下來,眾人的神色漸漸放鬆,都不像之前那樣驚慌了。
汪直打從心底瞧不起杜瑰兒這些人,認為他們除了帶路之外別無作用,重要的事情也絕對不能讓他們知曉,但唐泛卻不這麼看。
有時候隱瞞非但不能緩解恐慌,反而只會令恐慌的情緒蔓延,既然大家註定共患難,還不如將一切都攤開,這比遮遮掩掩更能降低他們的疑慮。
一個利用古戰場地形而使用陣法阻止明軍的李子龍,肯定比一個會呼風喚雨,請神招鬼的李子龍要好對付許多。
唐泛的話的確是有效果的,最起碼大家都開始往破解陣法的方向去想了,就連跟著孟存一起來的那個士兵,也不再是一副飽受驚嚇的模樣。
這番話能夠維持多久的效果,就要看他們多久能夠找到那個陣法所在了。
不過令人失望的是,所謂的陰兵過路並沒有重現,陣法更是一點蹤影也沒有,要不是出雲子和唐泛那番話,汪直幾乎要認為沈貴是在耍著他們玩兒了。
所有人心中都繃著一根弦,他們早就做好了看見一切可怖情景的準備,然而一切出乎意料地平靜,什麼也沒發生,威寧海子就像它所屹立過的千萬個日日夜夜,並沒有因為唐泛他們的到來而改變。
從威寧海子往北,地勢逐漸狹隘,再向前的話就需要經過一條山谷,而左邊延綿不絕的山巒,便是蠻漢山。
在眾人抵達蠻漢山下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前方的道路完全被黑暗遮掩,若再往前無疑是不智的選擇,唐泛他們便在湖邊北面駐紮下來,準備歇息過夜,明日一早再到山麓一帶看看。
孟存和韋山等人在湖邊生火紮營,連杜瑰兒也在幫忙,唐泛倒沒有什麼文官的架子,不過在他手忙腳亂弄翻了一鍋水之後,就自動自覺地摸摸鼻子到一邊站著了,免得給別人添亂。
閒來無事的他四處溜達,見隋州與汪直都坐在湖邊擦拭手中的刀,便走過去,好奇地瞅著汪直手裡的繡春刀。
“你不是錦衣衛,怎麼也用繡春刀?”
“你聽過繡春刀的來歷嗎?”汪直不答反問。
唐泛笑道:“這是在考我了?據說繡春二字乃太祖皇帝欽定,出自繡衣春當霄漢立,彩服日向庭闈趨,寓意錦衣衛與天子的關係,不過是真是假,年代久遠,也不可考了。”
實際上太祖皇帝是個半文盲,連四書五經估計都沒讀全,哪裡會用什麼典故起什麼名字,這八成都是後人穿鑿附會的,以太祖皇帝平生的性格,也不太可能起這種風格的名字。
以唐泛看來,這名字倒有可能是劉伯溫或宋濂等人起的。
汪直卻搖搖頭:“我不是在問名字的來歷,我問的是刀的來歷。”
唐泛道:“這卻難倒我了,請汪公公不吝賜教。”
汪直睨了隋州一眼:“他不知道,你總該知道罷?”
隋州緩緩吐出兩個字:“唐刀。”
汪直傲然道:“算你有點見識。”
隋州懶得與他計較,低頭繼續擦拭刀身。
汪直道:“繡春刀改自唐刀,又比唐刀要輕上許多,講究的是能劈,能砍,能刺,可單手用,也可雙手用,有一把繡春刀在手,足以從容而行。”
見他將繡春刀看得如此之高,唐泛笑道:“我本以為你用的是劍,抑或軟劍,沒想到竟然是刀。”
汪公公雖然外表陰柔,內心卻無比強橫,許多宦官寧願縮在宮裡一隅爭權奪利,他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