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表叔三日前出門的時候不慎被馬車撞了,當時人就不行了,如今已經下葬了呢!”
薛凌冷笑:“哪有那麼巧的事情,我們這邊來找人,你那邊就剛好出了事?”
蕙娘:“千真萬確,我那遠房表叔是府中下人,不敢驚動侯爺,但此事管家卻是知曉的,大人若不信,可找他來對質!”
薛凌:“無妨,我們現在要找的也不是你表叔,而是你。三元堂和仁心堂的掌櫃已經指認,你那表叔曾經到他們藥鋪裡購買了大量的柴胡,是也不是?”
蕙娘:“大人這話問得好沒來由,我表叔去買藥,怎會事先告知與我,又與我何干?”
薛凌:“富陽春出自古方,雖然對身體無益,但也不至於短短几個月就置人於死地,卻正是你指使你表叔在藥丸裡額外加入柴胡這味藥,這才使得鄭誠暴病而亡,假似脫陽之症!”
蕙娘:“小婦人冤枉……”
她的冤還喊完,就被旁邊的尖聲怒喝打斷了,原來是武安侯夫人忍不住衝上去,狠狠甩了蕙娘一巴掌!
“你這賤人,還敢狡辯,你表叔跟誠兒無冤無仇,又根本沒機會接近他,怎麼會去謀害他!證據確鑿,不是你還會是誰,我早就看出你不安於室,沒想到你竟然敢謀害誠兒,賤人!”
武安侯夫人劉氏出身書香世家,上次唐泛見到的時候,她雖然對兒子的死傷心欲絕,但起碼還保持了剋制和冷靜,但眼下看到可能的兇手近在咫尺,自然再也忍不住了。
蕙娘啊了一聲,捂著臉頰往旁邊躲:“侯爺救命,侯爺救命,我冤枉啊!”
劉氏見她還敢躲閃,越發怒火高熾,撲上去還想打,場面頓時亂成一團。
隋州看著這一團混亂,冷冷道:“侯爺是想讓我們看猴戲不成?”
雖說蕙娘嫌疑最大,但她畢竟是侯府女眷,還有侯爺夫人在,男女有別,錦衣衛不好插手。
武安侯深吸了口氣,大吼一聲:“還不住手!你們都是死人嗎,把夫人攙扶到一邊,將蕙娘拿住!”
他這一發話,婢女嬤嬤們一擁而上,總算將兩人拉開了。
武安侯夫人喘著粗氣,雖然被人攙扶開來,可盯著蕙孃的眼睛仍舊充滿怨毒和憤恨,讓蕙娘禁不住打了個寒噤,連哭聲也小了下來。
隋州看著蕙娘哭得梨花帶雨的模樣,臉上沒有一絲動容:“你要自己招,還是到北鎮撫司再招?”
蕙娘還沒反應過來,唐泛道:“你本是深宅婦人,又不識字,更勿論精通醫理,哪來的膽略謀害鄭誠,必是有人在你背後唆使,若是你肯從實招來,指不定還能免了死罪,若是一味為你背後之人隱瞞,到時候他沒事,你卻要受苦。大明律早已言明,殺人者斬。你抵死不認罪,免不了還要到北鎮撫司走一遭,水火刀槍,鞭笞剁指,樣樣能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屆時你就是想死,只怕也沒那麼便宜了。”
他的話輕飄飄,不帶一絲煙火氣,蕙娘卻聽得上下牙齒直打顫,錦衣衛的手段,誰人沒有聽說過,蕙娘彷彿可以看見自己在詔獄裡頭渾身是血的模樣了。
事實上,詔獄可不是她想進就能進,能進詔獄的那都是欽命要犯,死在裡頭說不定還能千古留名,像蕙娘這種身份,充其量也就是去去順天府大牢,詔獄還不稀罕收留他。
隋州瞟了唐泛一眼,對後者拿詔獄來嚇唬蕙孃的做法不置可否。
唐泛:“隋總旗,我聽說北鎮撫司裡頭有一種刑罰,叫雨澆梅花,是將犯人按住手腳,然後用沾過水的薄紙蓋在他臉上,一層加一層,層層相疊,犯人一開始還沒什麼感覺,但慢慢就會覺得難以呼吸,吸過水的紙張緊緊貼在他臉上,將他的口鼻都掩住,使其無法呼吸,犯人就會在這種煎熬中慢慢窒息而死,是不是?”
隋州面無表情,緩緩地點一點頭:“嗯,對。”
一旁的薛凌抽了抽眼角:……咱們北鎮撫司什麼時候有這種娘娘腔的刑罰了,那不是東廠那幫死太監的發明嗎?
蕙娘感同身受,隨著唐泛生動的形容,只覺得自己的臉上像是被無形的溼紙一層加一層的覆蓋上去,連呼吸也變得困難起來,什麼雨澆梅花,這分明是將人慢慢折磨致死!
“我招!我招!人不是我殺的!是鄭志!是鄭志叫我這麼做的!”她終於崩潰地大喊起來。
武安侯大喊一聲:“住口!你這賤人,你知道你在說什麼!”
蕙娘:“我沒有!我沒有!鄭誠不是我殺的,表叔也不是我殺的,都是鄭志!是他讓我把那張方子給鄭誠,然後又讓我